“怎么没有关系了?云中城的人都知道,丰毅喜欢落离很多年了,那天好像是听说有个什么欧阳公子来畅春园,落离陪了他大半天,丰毅得知之后,骑马就往城里赶,他刚到畅春园,就有人来报说城外的皇家别院被刺客袭击了。”
贺敏玥收回目光,落在茶杯里漂浮的茶叶上,笑道:“所以这个锅得落离来背?”
“那倒应该不至于,大概只是去问话了吧。”
“还是落离的戏唱得好,这听着都没什么味道。”
太子东宫。
因为被魏敬下令闭门思过,魏明砚心情十分阴郁,面前已经摔碎了好几个茶杯了。
“都滚出去,别在这儿碍本太子的眼。”
跪在地上的宫女们鱼贯而出。
贺敏舒来了,手上还端着一个托盘,盘子里放了几样小菜。
“殿下,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臣妾亲手做了几样小菜,你尝尝。”
逶迤在地的裙摆拖过,那些茶杯的碎渣发出希落的声响,她恍若未闻。
素净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却掩不住眼底的憔悴。
她是美丽的,端庄的,可是现在,魏明砚却没有心情欣赏她的美。
“本宫不想吃,你端走吧。”
对于魏明砚额烦躁也冷漠,贺敏舒没有一丝恼意。
他将托盘放在一旁的桌上,拉过魏明砚的手,低叹道:“殿下何必拿自己的身子撒气,”
手手背上因为洒溅出来的茶水烫的伤,被贺敏舒用手帕细细地包好。
“臣妾让红袖回了一趟太师府,”
“太师怎么说?”魏明砚一扫之前的暴躁,急切开口。
贺敏舒抬眸看了一眼魏明砚,继续说道:“父亲说,陛下还是陛下,太过急切了就会成为那只出头鸟。”
“这本宫当然知道了,可我也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半数朝堂重臣往老三那边倒去而无动于衷吧。”
“所幸这一次,明宸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倒是父亲……”
“太师怎么了?”
“父皇召见敏玥之后,父亲主动上奏自罚俸禄半年,闭门思过一个月,父皇已经准奏了。”
“你说什么?”
魏明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节骨眼儿上,他还指望他能帮他在朝堂上周旋,结果父皇不追究他的欺君罪名,他自己倒主动闭门罚俸,这不是给魏明宸机会吗?
“父亲说,谋国,须须而图之。”
魏明砚在地上走了几圈,心中烦恼,声音也大了很大:“什么徐而图之,朝堂格局瞬息万变,我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才没让老三的风头压过我,站在倒好,拱手将机会让给老三,我还怎么图?”
魏明砚一向温厚有礼,很少有这么急躁的时候。
魏敏舒心中讶然,却也不大惊小怪。
他是太子,将来的皇帝,温厚有礼只是蛰伏,龙之子,又怎么会没有锋利的爪牙。
“你抽个机会进宫去见一见母后,看看他有何良策。”
“臣妾知道了。”
果然如魏明砚所料,听说贺元舟自己罚俸思过,魏明宸一扫之前的阴霾,晚饭还多喝了两杯酒。
魏明亨过来看他的时候,他桌上的酒杯还满着呢。
“老四,来来来,过来坐,今天开心,咱们得好好喝一杯。”
他亲自给魏明亨斟了一杯酒。
“谢谢三哥。”
“这么客气干嘛,若论功,你的功劳最大,给你斟酒这都是应该的。”
魏明亨笑了笑,也不客气,端起酒杯跟魏明宸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这一次,还是只动了太子的皮毛,着实有些遗憾。”
相比魏明亨的遗憾,魏明宸要开心的多。
“这已经很不错了,太子身边,一个贺元舟,一个丰毅,一文一武,压了我多久?这次好啊,两人都被罚了,不正是我们的机会吗?”
魏明宸说着又给自己和魏明亨斟满了酒杯。
“这倒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我们得知足,把握住眼下的机会,才是最重要的。”魏明宸微眯着眼眸,看向魏明亨,醉意中透着精明深沉。
“还是三哥你思虑周到,我敬三哥你一杯。”
“来,”
瓷白的酒杯碰撞,铿然作响,就像他们胸中的抱负谋略碰撞出的火花。
魏明宸聪明,加上陛下和贵妃的宠爱,野心逐渐膨胀,一步步展露自己的才华。
魏明亨,因其母亲是燕国送来和亲的一个郡主,从出生起便与皇位无缘,况且她的母亲还是个不受宠的妃子。
所以,他选择依附于他。
月朗星稀,魏明亨带着醉意从魏敬赐给魏明宸的别院出来,上了轿子。
一入轿,他迷蒙的眼神就变得清冷。
在异国他乡,时刻都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隐忍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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