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唯一密会(一)
虽然现在天气寒冷,可大雪过后的夜晚,天空却明净得很,一轮明月挂在雪丘的上头,月光辉映着整个营地里的雪,让行走在上面的人,留下清晰的影廓和脚印。
“瞧这些脚印,全是往杨帅的大帐中去的。哎哟,我说邓将军啊!恐怕咱们是最迟的了,待会见了杨帅,你可得口径一致,别说走了嘴,杨帅若是发起脾气来,有咱们受的。”陈远鸿披着一袭黑色的披风行走在雪地里,嘴里不停嘟囔着,心中一直数落邓润甫的不是。
能不数落吗?陈远鸿跟邓润甫是从水路而来的,不曾想今年黄河结冰甚快,俩人带着一大队随丛不得不改走旱路,由于马匹不足,一路走得疲惫不堪。好不容易抵达了长安北面,突然又接到了王有胜派来的信使,让他们今晚来开会。当时陈远鸿琢磨,这开会的命令催得虽然甚急,不过毕竟要晚上才开,既然走得如此疲惫,倒不如先进长安,喝两杯小酒暖暖身子,找俩歌妓唱唱小曲。一回头天黑了,再出城往西边奔,应该还是来得及的。想来这长安为大城,李清臣这主事的家伙也是认识的,必定招呼周到。
结果,进了长安后派人向李清臣通报,那李清臣却有些不痛快,据说是在城西门口等杨帅等得犯了病,腿也麻了腰也酸了,回府之后闭门谢客,还让人传了话出来,谁爱来谁来,反正除了杨翼亲到,李清臣是谁也不接,谁也不管了。
李清臣不管也没关系。两人随便找了一家酒楼休息,问题就出在这休息上,两杯小酒下肚后,所谓饱暖思淫欲,那邓润甫出来征战久矣,加上看那唱曲的妞儿着实长得不错,就动了点心思。
陈远鸿当时就觉得大事不好,虽然他也爱这个调调,可毕竟西征这段时间,女人他可没少碰,那水军中的花船不都是他鼓捣出来的么?所以当时他就觉得邓润甫这家伙真是个猴急的脾性,必坏事无疑。偏偏邓润甫跟他陈远鸿同在杨翼帐下,级别难分高低,既然邓润甫坚持,陈远鸿却也不好阻拦。
事实证明陈远鸿猜对了!等邓润甫这混蛋心满意足完了事,天早黑了!俩人是一阵策马狂奔啊,可大雪过后所有道路看上去都差不多,奔了许久他们才发现奔错了路,待到终于找到杨翼的帅营,似乎黄花菜已经凉了。
通往大帐的雪地上全都是脚印和马蹄印,俩人统一好了口径才哆哆嗦嗦摸到帐门前,帐门紧闭着,门前没有士兵守卫,帐内的声音极小,听也听不清。邓润甫扯了扯陈远鸿的披风,示意陈远鸿禀报一下,而陈远鸿这时又犯起了嘀咕,他觉得冤啊!凭什么让俺来禀报啊?事情是你弄出来的,这军中的纪律可是铁打的,迟到的罪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邓润甫什么事都想让俺来打头阵,你还真以为俺是杨大人的学生,杨大人就真拿我没辙了是吧?
就在俩人正拉拉扯扯时,帐内突然传来一声大叫,那是杨翼的声音,至于大叫的话语里只有一个词“散会!”
完了!当一大群熟悉的人从帐里涌出来时,陈远鸿知道会开完了,自己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了,看那些出来的人,种思谋、王恩、李宏伟、王景折可适……二十几个人全都黑着张脸,从他陈远鸿身边走过的时侯谁都没有理睬他,招呼也不打,陈远鸿全身就一哆嗦,莫非杨帅发了火?莫非是因为俺们迟到的缘故?哎哟,我冤枉啊!不行了!邓润甫啊邓润甫,别说兄弟我不够意思啊!待会一见到杨帅,兄弟我先把你给卖了,什么理由咱也不找,反正事情就是你弄出来的!
“我说你怎么回事啊?”孙竖南一出帐门就看到陈远鸿站在那儿,脸上阵青阵白,嘴里嘟嘟囔囔,也不知在搞什么。孙竖南道:“这会都开完了,你们才来,我可跟你们说,今天这会可重要得很。杨大人刚才说了,这是唯一的一次会,开完就完了,以后这样的会是不会再有了。最起码,一年内是不会有了。”
“兄弟啊!”陈远鸿算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杨大人恼了没有?我迟到那是有原因的,那是奸人所害啊!你可得给我做个证,你瞧这邓润甫,长成这模样压根就不是个好人,他在那个长安城……”
“你们来了!”杨翼带着王有胜走出了帐门,看到陈远鸿等人,叹道:“也罢!这会听与不听,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看各人造化就是了。”说罢点了点头,迳自带着王有胜走了。
怎么就走了呢?陈远鸿莫名奇妙愣在当场,要说杨大人脾气怪那是尽人皆知的事情,反正谁都琢磨不透就是了,可你说杨大人现在是发火呢?还是没发火呢?不行!咱不能存侥幸心理,陈远鸿当时就准备一把扑上去,抱住杨翼大腿然后把邓润甫给卖了再说。
好在孙竖南眼疾手快,一把将陈远鸿给拉了回来,并且将陈邓二人拉入帐中,详细说清楚了这次会议的内容。也正因如此,这场被后世史学家津津乐道并且引出无数争议的会议,才增加了两个知情者。
无论是谁,无论过了多久!这场会议的内容始终都会引起史学界的争议,因为正是有这场会议的存在,后来的人们才能有一个基本判断,那就是这场元佑八年的年末召开的会议,与元佑九年发生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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