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死在了河西的深秋,一个起风的夜晚。
因为张公公已经没有了价值,陈王只是吩咐草草掩埋了,他的时间得留着去做更重要的事,怎么能花在阉人身上呢?
只有沈雁书在听闻张公公死讯时,为他点了一盏孔明灯。
月儿和梦儿还反复检查多遍,确认孔明灯上没有通讯信息,这才允许沈雁书给它放了。
月儿问他:“殿下,你这灯是要放给谁的?”
沈雁书说:“不是给任何人的,我就无聊放放。”
月儿没继续问了:“好吧。”
反正一盏普普通通的灯,她们也检查过了,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而且,她们盯着沈雁书很久了,没见他做过什么特殊的事情,应该是王爷多虑了吧。
没多久,许清凝便看见了一盏孔明灯。
她住在山野高处,最近吹的都是西北风,往她这个方向来的孔明灯,想必是从沈雁书那里放出来的。
他们两个有种不需言语的默契。
即便没有任何字眼,她也能理解他的意思。
计划在正常进展中。
……
陈王越来越等不下去了,他坚信许清凝已死,但是他还不敢把消息传到京城,因为他准备先把“齐柯”给扶上去。
玉玺和伪诏都准备好了,皇储也在,就差最后一步了。
陈王没什么脑子,如果楚琼在,他有个可以提供建议的人。
偏偏楚琼和女帝一同没了,他只能自个掂量着做。
现在直接进军京城吗?
不,不能直接去。
那,先颁布伪诏?
陈王拿不准主意,他深思熟虑之后,决定还是集结军队回京城。
关键时候到了,他得确保“齐柯”在自己掌控范围中,所以时时刻刻将沈雁书带在身边。
“贤侄啊,你准备一下吧。”
沈雁书:“王叔是要回宫了吗?”
“就这几天了,京城才是东齐的重地,我们不能偏安在河西这个小角落里,该回去了。”
陈王流露出怅惘的神色,他离开京城二十年。
人生中最美好珍贵的二十年时间,浪费在这片贫瘠的土地。
他如何不恨呢?
好在终于可以回去了。
这一次,他要做东齐之主!
陈王对沈雁书说:“贤侄,一切有叔叔在,你别害怕,你只要相信叔叔就行了。”
官场上人人都戴着面具,沈雁书同样戴着他的面具。
他在想,有没有那么一瞬间,陈王看穿了他面具下的真容呢?
实际上,就算陈王知道沈雁书不是真正的齐柯,他也不在乎了。
只要沈雁书有齐柯的脸,他就可以让这个人变成齐柯。
陈王要的是一枚听话的棋子。
棋子究竟是谁,并不重要。
正说话的时候,陈王突然觉得有些头晕,他扶着护栏才站稳了。
沈雁书问:“王叔可是身体不舒服?”
“没……没什么大事。”
陈王觉得他就是上了年纪,体力不支。
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也不知怎么了,总是容易觉得头晕眼花。
沈雁书假意关心:“要不找个大夫看看吧。”
“不用,本王哪里需要看大夫了?”
河西当地人崇尚魁梧,也就是最原始的健硕体魄,生个什么小病过几天就好了,若是找大夫来看,显得自己太娇弱,那是要被人笑话的。
所以河西行医之人也很少。
陈王认为估计是受了寒,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他不打算看大夫。
沈雁书没有继续说了,他就猜中陈王是这样想的。
殊不知,讳疾忌医最终都会后悔。
接下来的日子里,陈王还是经常去找柳侧妃,他的大业就要实现了,在这种时刻,欲望也达到了顶峰。
“本王会赢吗?”
他反复问柳侧妃,想从她口中听到肯定的答案。
柳侧妃每次都会回答:“会的。”
陈王高兴了。
总之他很少再提到睿儿。
因为他心里清楚,等女帝的死讯散播到京城,首先死的就是睿儿,他已经把睿儿这个儿子当作死人了。
陈王选了个良辰吉日出发。
军队都集结好了,等待陈王带兵出发。
陈王对着镜子,穿上了他曾经出征才会穿的戎装。
因身材变化太大,这身衣服是使劲塞进去的,很勒,尤其是腹部。
但他不肯换下来。
“本王好看吗?”
他问身旁的柳侧妃。
柳侧妃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但她还是得强颜欢笑说:“王爷英俊非凡。”
“哈哈哈……”陈王笑起来:“本王就是喜欢你这么贴心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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