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安给自己包扎的伤口的时候就在想,也许保不齐,今儿就是忌日了。
而她明明那么怕死的……
居然也不知为了什么就放肆的挑衅了圣上。
大约这就是传说中的活腻歪了。
不过眼下木已成舟,事已至此,再思量这些也没什么意思。
她所有的依仗无非就是寇良玉在信笺上的几句保证皇室不会伤害她的话。
可是眼下,眼前的帝王目光中却透着十分的危险,宋怀安望着那样的眼神,几乎都可以确定,她今日若是真的什么都说了,明日可就真的见不到日出了。
于是她只好无声的笑笑。
“皇上,这事情,一开始其实是很简单的,但是陛下不愿意简单的处理,怀安便顺着陛下的意思,走复杂的路子,可走了之后陛下又不乐意了,怀安真是十分难办……”
寇景玉还无声无息的趴在桌子上,宋怀安看了眼他紧闭的眼眸,很快的收回了目光。
“如此说来,是朕为难你了?”
弘历帝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他一步一步走到女子的身边,明明单瞧着也不过是个普通的丫头,却是父皇认定的命定之人,弘历帝想着嗤笑了下。
除了过于狂妄,他真是看不出这女子特殊在哪里。
“既然你这么觉得,但是朕却不觉得,宋怀安你觉得,是朕错了,还是你错了?”
此时的御花园内,气氛诡异,看守着凉亭的侍卫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凉的,他们看向那自寻死路的女子。
果然,便是很利落的一道女声响起。
“怀安觉得是皇上错了。”
几乎在宋怀安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她便从弘历帝的脸上,看到一种,类似,很好,你有种的表情。
宋怀安心想她能有什么种啊,无非就是生气的时候冲了点就是了。
“皇上要怎么发落还是直接说罢。”
她对那位开挂先帝的话还是有两分信任的,既然说了不会动她……
那就大概、也许、可能不会动……把。
想着宋怀不禁又觉得自己好像离下辈子更近了一步,于是面上便带了两分萧瑟。
弘历帝看着眼前女子的神情,眼神却沉凝起来。
是真的不怕死了?
还是认定了他不能动她?
不过哪种,都让他很想动怒就是了。
“呵——”
宋怀安并没有等到答复,只听到眼前的皇帝对她嘲弄的冷笑一声,随即做了个抬手的动作。
她的第一个想法是,妈的,她的银子还没有花完。
然后就是,下辈子好好学投胎。
这两个想法方闪过,她便觉得后颈一痛,真个人失去了意识。
那个不知是不是活腻了的女子没了声息,包括顺公公在内的侍从都不由得呼了口气。
动手的侍卫跪在地上,看了眼昏迷过去的女子。
“皇上,这……处置吗?”
触怒天威。
理应问斩。
可是……真的要杀了吗?
弘历帝看了眼地上躺着女人,他想起先帝在时,无数次提到未来那位关系到江山社稷的命定之人。
“送去天守阁……”
弘历帝说完,地上的侍卫便拱手领命。
“……切忌不许任何人伤她性命……”
最后这么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是皇帝,为了江山社稷他可以暂且忍忍。
暂且……
深秋夜间微寒,月凉如水。
宫里的马车把寇景玉送回王府的时候,楚炎正好候在王府门外。
几个人宫人把意识混沌的静王一路送进了主院,前面引路的是一直伺候在皇上身边的顺公公,他手中还拿着明黄的圣旨,楚炎此时也不敢多言。
待寇景玉被送进了屋里,常顺才举起圣旨,宣读圣意。
楚炎听着太监尖细的嗓音,双眉蹙得很深。
圣旨说静王殿下今日酒后失态冲撞皇上,被罚闭门思过,在王府禁足一月,令尉迟长吏看守。
楚炎跪在地上替主子接过圣旨,直到把一众宫人送出了王府,才急匆匆的去寻许念。
主子怎么会冲撞皇上?
还醉酒……
这根本就不可能!
方才主子被抬回来时,状态十分不好,而且……
想着楚炎匆忙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宋怀安……
宋怀安明明是与王爷一同入得宫,为什么她没有回来?
许念也发觉府中的动静,他匆匆往主宅这边赶来,看到杵在那里握着圣旨出神的楚炎,一张死灰般的脸色闪出一丝疑惑。
“发生什么了吗?”
楚炎恍若初醒,他抬眸看向站在眼前的许念。
“我也不知,总之你先随我来看看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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