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永言恨不得全身都长了嘴，才能够好好同她解释。
一双腿已经走到她跟前，不知是生了气的缘故，还是扑面吹来的风，白棠的双颊粉嘟嘟，那颜色就像春天蔷薇花开的颜色。
要命，刚才想好的几句话，单单看一眼，又统统给忘记的一干二净。
白棠瞅着他，咬了咬嘴唇，也不搭理，一扭身，自顾朝前走了。
“阿棠。”石永言深吸一口气，再次追上去。
两个人都走得快，又都不说话，石永言不时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哪怕是见到一丝的笑容也好啊。
哪怕是嘴角往上挂一点也好啊，怎么那菱角似的小嘴，就不动了呢。
“石头哥。”
“哎？”
“你这样子追出来，你娘不说你？”
另一个人重重啐了他一口道：“她才多大的一点儿，我是没这个兴趣，也就你这个不要脸的。”
“快点挖了坑，将人埋掉了事，别提那些个肮脏的事情。”
“等挖好了再说。”
那人嘿嘿一笑道：“醒转过来也好，还不是便宜了我们哥俩，反正待会儿总是要埋掉的。”
也是入了冬，一天比一天冷，到了黄昏的时候，天空飘起淅淅沥沥的雪。
也是石永言对白棠太过熟悉，在路边见到个很小的闪光物时，他下意识的停下来，蹲着去看。
阿棠的手指抵着颊边，眼睛亮晶晶的，非要他回来的时候，带羊角酥饼，他哪里抗拒得了，一口就答应了。
“三年前。”石永言猛地站住了脚，一张周正的脸发白，紧紧盯着白棠的脸。
眼前只有一条路，他走得又急又猛，
一路上，见到同村的就问，谁都说没有瞧见白家的姑子。
“真的。”
而眼前这个人，他应该最清楚答案的。
天色已经完全的暗下来，石永言索性将灯笼往路边一放，轻身上路。
“被你一说，我倒是不放心了，让我去瞧瞧还有气没。”
他曾经在里面躲过两次雨，那洞穴前，长着大半人高的野草，又是这样见鬼的天气，旁人很难注意到。
这会儿，怀里头还揣着才出炉的烧饼，热乎乎的。
石永言迟疑了一下才问道：“你当真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石永言在想用什么样的语句，显得能够婉转些，把伤害性降低到最小。
石永言站到洞穴边，里面有微弱的光。
“我都不记得了。”白棠也停了下来。
徐氏的样子太惊惶，要知道那时候的白棠才十一二岁，天一黑，根本不可能躲在外头不回家。
如果说要把一个人带到隐秘的地方做些什么，他立时想到了一个所在。
“我出了意外？”
“不会的，石头哥都回来了，没事了。”白棠想一想，歪着头看他，“你挑简单的，说几句，我就明白了，细节不用都告诉我。”
野草中间分明有被人新踩过的痕迹，还有拖曳过重物的痕迹，就像有人拖着另一个人，刚从这里过。
石永言站起身的时候，确定自己没有找错方向。
他越走得远，心里头越是不安，灯笼被北风吹得呼哧呼哧响，有雪花落在眼睛里，凉到心底里。
“这个丫头死了没有？”
“她不会的。”石永言一下子又警惕起来，“我娘还是同你说了什么，对不对？”
这里方圆几里地，他都十分熟悉。
“你真的想要听？”
他大致问了几句，抢了身边人手中的灯笼，向着福明山的方向找去。
“我怎么就不要脸了，你知道她是谁，平日里，你连看一眼都费劲的。”
但是，白棠绝对不可能一个人跑到这里来，那么说的话，必然是还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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