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稍一检查便知这是过敏症状了,所幸小殿下并未摄入过多,不然定是再世神医也无回天之力,他紧着行了针,不过多时风儿便醒了过来。
风儿本就随身带着玉流殇亲自调配的脱敏药物,在风儿第一次因着这种不入流的手法受过伤害后,玉流殇就加紧配置了脱敏药物,并且凝制成丸药,风儿被自家皇叔勒令必须随身携带,时隔两年,倒是没有派上用场,想不到如今竟是还有用武之地。
只是,他倒是没想到太医来得很快,方才那般设计不过是为了皇奶奶震怒,只看太后神色,就知晓他的以身犯险到底是值得的。
“风儿,”太后见自家小孙子醒来,立时便坐在榻边,方才绷紧的神经此时终于稍稍松了些,继而又转头望向御医,“林太医,还请随我去外间开方子。”
这种事情实是轮不到太后去做,林太医自是知晓太后这是要避着小殿下了,只他看着小殿下明澈的双眸,竟是只觉那孩子比谁都明白的厉害,再次望去却又是一副小孩子天真惶惑的神色,丝毫未见清明,太医只觉花了眼,倒是再未多想只跟在元安姑姑身后出了内室。
太后还未出声,倒是被风儿安慰了一番,“太奶奶,风儿没事,太奶奶别担心。”小人撑起身子,用小手轻轻抚上太后蹙起的双眉,太后只觉眼眶温热,周身熨帖。
“风儿,太奶奶定会给你个交代,你且在这儿好好休息,莫要多虑。”太后将风儿的被角掖了掖,看着榻上自家孙儿苍白的小脸只觉越发心疼,随之而来的便是越发浇不灭的怒火。
待太后一走,原本颇有些病态楚楚可怜的小殿下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模样,除了俊脸仍旧有些不自然的白,分明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嘲讽。
他顺手将里衣内侧的兜袋解开,从小玉瓶里取出一粒药丸,一边神情松快嚼着,似是在吃甜腻的糖豆,嘴角那抹嘲讽越发深了些。一边又好整以暇盯着外间方向,若是有旁人在场定是要对这位年纪虽小,“变脸”功夫不小的殿下另眼相看了。
内室小人自在悠闲得厉害,外室则显然另一番景象。
太医开了方子便站在原地,虽然本心不愿掺和后宫内斗,毕竟过敏之事显然只要施诊调养,根本不需要他这个大夫,如今太后既是没发话,他也不知该如何去留,只能默不作声。
“林太医,你仔细查查今日的吃食,除了这糟心的黄鳝,可还有旁的不妥之处?”
太医自是快速仔细地查探起来,然而却并无旁的不妥,不过若是深究起来,今日这菜色倒是有些怪异,于是他有些踌躇,太后见他这副样子,倒是并未多言,只摆了摆手示意他直说就是,林太医这才斟酌着开了口,“回禀娘娘,旁的倒是并无不妥,只是,微臣不知娘娘是否听过‘食克’一说,微臣不才,对这个并无过多涉猎。倒是魏太医对此时常琢磨,微臣偶然听闻甘草与鲤鱼不可同食,虽未有致命之毒,然到底会引发反胃腹泻等症状,只这甘草并非寻常菜式,还请娘娘召来魏太医一探究竟。”
太后的脸色随着林太医的话阴晴不定,元安姑姑看着案几上赫然在列的麦枣甘草肉丸汤,一时万分懊恼。
近日来太后受了风寒,只是寻常些咳嗽,太后并未当回事,也就没有惊动太医。元安姑姑只想着做些药膳解解凉气,这才每每着人添置甘草汤,一连多日并未有何异样,如今倒是配着那鲤鱼出了问题,倒是不知,蓬莱阁空子何时这般多,钻起来竟是毫无障碍。
元安眼眸染了些厉色,笑话,她可是跟着太后一路躲过了多少明枪暗箭,如今偏安一隅,太后也甚少出手,只要宫里的主子别碰到太后这里,她向来手软,只这些个人竟是当真以为太后念佛没了魄力?
魏太医只看了那桌子一眼,便只觉兴奋,若非他还保留着些理智,倒是真想在原地叫声好。这位魏太医醉心偏门医术,对于食克一学尤为上心,他研究了好些时日方才摸着些弯绕,好不得了竟是在这太后的膳食上看了大概。
什么甘草鲤鱼,什么豆腐蜂蜜,什么牛肉黄鳝,这般说罢,分开食用皆是多有补益的,只稍不凑巧混着食用恰恰就是那害人的毒,虽不致死,却也难保不受折磨。
魏太医简直想把幕后之人拉出来详谈一番,讨教讨教食克之学。只是他一回头看着太后狠厉的神色,立时便歇了心思。甭管对这些多痴迷,相比之下,显然小命更重要些。
于是他收敛了自己眼里的光芒,恭恭敬敬回了话。
太后怕是这一辈子都没有遇到过这般情境,后宫多是阴谋诡计,在食物上动手脚的阴谋也屡见不鲜,只这般用这种偏门的手段还真是新鲜。
太后冷哼一声,当下便调了禁卫军封锁了蓬莱殿,除了元安姑姑,无论是太后近身伺候的人还是小厨房的人俱都被禁卫军看管起来,太后也未继续动作,只下了死令不许自杀,严加看管,死一个那禁卫军便抵一人。如此一来,禁卫军定是用了几倍的力气去盯防,一时人心惶惶,无人敢有动作。
昭帝方一下朝便被元安挡了去路,皇上早就听曹忠回禀太后调动禁卫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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