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人造脏雨”事件后，郗守泰和章芳菲掌握了拆迁指挥部和拆除公司的那些家伙，专在被拆迁户休息的当儿下手，所以，对门外有点风吹草动的声音都很注意，特别在晚上，听到有点声响，郗守泰都要到门外去看一看，生怕这些人再对被拆迁户玩什么新名堂。好在年纪上了身的人，夜里睡眠少，而且特别醒睡，就是睡着了，只要有一点响动，就能马上醒过来。只是，从此以后，夫妻俩的睡眠就出了问题，再没有睡过一晚整夜觉。每天深夜，夫妻听得呼啸的北风，吹得楼上楼下、左右隔壁搬空的房间，不时传来没有敲走的木窗框碰撞墙壁的声音，空里空隆地响个不停，就都有点恐怖的感觉，特别是章芳菲，听到这声音就往郗守泰怀里钻，生怕这一声声惨响里，会冒出一个妖魔鬼怪来。这样的折磨，一晚连着一晚，弄得两人都睡眠不足，欠觉的脸上显出灰土色，白天都呵欠连天，打得眼泪汪汪的，精神疲乏到了极点！
这一晚，大约夜里11点多钟的时分，他们真的听到了门外传来的悉悉索索的声音，郗泰连忙开门去看，借着破窗户透进来的路灯光，果然看到了一个人影，正在向自己门口的墙壁上嗤嗤地喷着什么，便大声喝问：“谁？！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到人家门口往墙上瞎喷什么？！”
那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嗫嚅道：“噢，没有做什么，他们让我往没有搬迁的人家墙上喷几个字。”
过道里黑通通的，以前都有公用的感应电灯泡，晚上人走到它跟前，电灯就亮了，自从拆迁后，拾破烂的人一天要上楼来多少趟，电灯泡都他们‘拾’走了，所以，晚上就再没有电灯照明了。
那黑影人要走，郗守泰一把拉住了他：“你先不忙走，我要看看你往我家门口墙上喷的是些什么字，要是乱喷，我可饶不了你。”
章芳菲闻声也已经起身，将最近才买的手电筒拿出来，往墙上一照，只见门口两边各贴了一张标语，一张是绿的，写的是：“城市建设，人人有责”；另一张是黄的，写的是：“党员干部要做拆迁工作的带头人”。再往旁边，则是用喷色枪喷写成的两个黑色“拆”字，在“拆”字的四周，还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子。
显然，刚才他贴标语时，没有声响，郗守泰夫妻俩没能听见，后来喷“拆”字弄出了嗤嗤声，才被他们发觉。要不然，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搞结束，他们也不能发现，到了来日早上发现时，也不知道是哪个弄的，一肚子的气都找不到人发！
章芳菲一看到这些，就气得破口大骂起来：“是哪个杀千刀的，想出这么个毒着子来咒骂人。人家家里办丧事，才贴绿色、黄色的门联，我家又没有死人，你们凭什么给我家门口贴黄的绿的标语。这不是‘做糟’人吗？还有，要枪毙的人，前面挂的白牌子上才用黑颜色写名字，我家是谁犯了法要枪毙，你们用要黑色在我家门口喷字？！你们这样做太过份了，你回去告诉你们拆迁指挥部的领导，越是这样做，我们就越不买账，你们要想用这种办法胁迫我们签约搬迁，休想！”
郗守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似乎在哪里见过他，一时想不起来，便拦住章芳菲：“你也不要把火撒在人家青年的身上，他也是受人支使，我们不能怪他。”转过身来又问那青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你能告诉我，你在哪里工作吗？”
青年不好意思地回答：“我是房地产估价公司的。”
郗守泰这才想起来，眼前的青年，原来是沧海房地产估价公司的估价师孙祥隆。原以为他们搞好福虎路拆迁房的估价工作，就都回去了，没想到直到现在还在拆迁指挥部里帮忙，而且，还在帮他们做“打下手”的粗工杂活，深夜出来，到没有签约搬迁的被拆迁户家贴标语喷“拆”字。
“孙哪，我有句话本不想对你，但是现在想了一下，还是对你了好。”郗守泰用教育晚辈的口气，语重心长地对孙祥隆，“像你今天晚上做的事，在我们被拆迁户来看，都是一些缺德的事。你是房地产估价公司的堂堂的估价师，为什么要帮他们干这种遭人骂的行当？你还年轻，也许还不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做错了事我们会原谅你，可是，再做下去，大家就不原谅你了，你就要被人恨被人骂，甚至连你的父母都要被人骂。奉劝你再也不要为虎作伥，帮他们做这种缺德的事了。”
孙祥隆低下头不吱声。过了一会，才：“我们也是没办法，我们这些民营房地产估价公司，吃的是拆迁指挥部的饭，他们拆迁房估价的业务不给你做，你就没有收入，所以，他们是主家，我们只是伙计，他们让我们怎么干，我们就得怎么干，要不然，下次的业务他就不会关照我们了。”
看着孙无奈的样子，郗守泰和章芳菲的火气也了下来。是呀，孙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他们是不得已而为之，坏的是那些自己不出面，只在后面摇羽毛扇的拆迁指挥部的那些人，我们有火应找他们发才是。
章芳菲其实是个心肠很软的人，听了孙祥龙的话，反倒同情起他来：“算了，我们也不怪你了，你回去吧。刚才让你带给拆迁指挥部的话，你也不要带了，明天一早，我就去找他们，好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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