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吊自尽案”是:弟兄四人对拆迁后的安置意见分歧,三人同意要钱,一人执意要房,结果,当三弟兄一起与拆迁指挥部签订拆迁货币补偿的协议后,另一弟兄与他们大吵一通,因协议已签,无法更改,头脑僵呆的他什么也想不开,竟然当晚悬梁自尽。
这两起事件,虽然事发后被炒得沸沸扬扬,但由于都是发生在被拆迁户已经与拆迁指挥部签约之后,并没有任何行政强拆的动因,所以,尽管“倒头三分理”,“伤残话硬”,但最终都“钱到官司了”,在私下里对健全的和活着的人进行资金的救济性抚慰后,一一大事化,事化了,使矛盾消弭于无形,舆论平复如乌有。那些希望将这两件事情闹大,最好使搞拆迁的干部撤职查办的人,也都大失所望,最后,不得不接受“虽然事出有因,但主责不在拆迁部门”的现实,而不再鼓噪,归于平静。
正因为经历了这两起非常事故的处理,而且又都处理得非常完满,所以,尽管市领导从政治高度强调了处理范家丧事的特殊性和严肃性,但金达省仍胸有成竹地对邹云波:“没事,你尽管腿伸直了睡大觉,范家老太的死,与拆迁有关也有关,它与拆迁无关就无关。关键是,我们又没有对她家进行任何行政约束,更不用进行行政强拆了。她病了许多年了,她的死,这才是主因。这件事,与当初的”纵火**案“和”上吊自尽案“相比,不可同日而语,我们拆迁部门可以是基本没有责任。当然,出于革命的人道主义,从同情和体恤被拆迁户出发,我们也不能熟视无睹,无动于衷,而要主动地表示一下,也要在资金补偿上体现一下。放心,只要请出‘赵公元帅’,天下就没有摆不平的事。处理这件事,你如果放心就交给我来。”
邹云波巴不得金达省能把这个担子挑过去,一听他这样,愁眉苦脸的面孔上立刻露出笑意:“那好,就全拜托你了!事情摆平以后,我请你喝酒,上座!”
当天下午,拆迁指挥部第14组的组长程红英、副组长韦日东,就带着几个组员,将一个最大号的花圈,送到了范家的门上,令人感到惊奇的是,沧海房地产估价公司的注册估价师孙祥隆也出现在吊唁的人中。他们在范奶奶的遗像前鞠躬致哀,还将600元丧仪递交到丧主范家大儿子的手上,:“这是我们六个人的一点心意,请务必收下。金大队长安排我们专门前来吊唁,并让我们转达,希望你们节哀顺变,拆迁的事暂时不要考虑,安下心来办好范奶奶的丧事。并,你们在治丧上如果有什么困难和问题,可以直接找他,他会尽一切可能,帮你们解决。”
郗守泰和牛春江、丛礼镇他们,是在拆迁指挥部的程红英、韦日东他们走后到的范家。他们与范家住的不是一幢楼。听到范奶奶去世的消息以后,郗守泰和章芳菲当时就准备上门去吊唁了,可是丛礼镇却打来电话,让他们等牛春江第二天从省城回来后一起去。在去范家前,三人就商议,该给范家的儿女一点办丧事的建议,可是,在建议的内容上,三人却出现了分歧。
到了范家后,听拆迁指挥部的人才来过,刚走,章芳菲就:“人家拆迁指挥部的人还是不错的,被拆迁户家出了丧事,他们不但能主动上门吊唁,还个人拿钱送了丧仪,蛮人性化的。”
丛礼镇却:“你们女人家就是心肠软,容易被一点恩惠蒙蔽住双眼,不要信他们的,他们这是猫哭老鼠假慈悲!”
郗守泰不同意丛礼镇的看法:“也不能什么事情都怪罪拆迁指挥部,范奶奶去世,还是就事论事好,有人出点子让‘就事闹事’,有点唯恐天下不乱的意思,对解决问题也没有好处。既然拆迁指挥部的人表示出了高姿态,我看,还是顺梯下楼好。范家弟兄姊妹经济条件都不好,如果指挥部的人能考虑到这一点,在拆迁补偿上照顾照顾的话,范奶奶在天之灵也会同意的。”
“范家老大当即同意:“郗伯伯的话,出了我母亲心里想的话。老人家在世时,就念叨着能多拆一些钱,帮衬帮衬我们这些没用的子女。只要能让我们在拆迁上受益,她老人家就是舍出命去,也毫无怨言。”
他的话音刚落,立即激起了范家儿女的一片哭声。显然,他的话到了他们的心坎里,也代表了他们的心声。
牛春江在统计部门呆了许多年,看问题习惯于从经济角度尤其是算账的角度去分析:“如果拆迁大队金大队长真的这样的话,明摆着人家已经在拆迁补偿问题上有所考虑了。你们弟兄姊妹考虑一下,老人家已经过世了,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所以,还是面对现实为好。你们不妨在家先把自己的要求商议好,分析他们可能优惠的最大限度,实事求是地向他们提出来,我看,他们会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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