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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浊在旁边老脸涨得是通红啊。逛个窑子就罢了，他还是头一次见人逛窑子逛得还让别人找钱的……不用说惊蛰的亲爹龙尊、亲娘阿修罗王婆雅稚了……连同九天神仙和自己这个名义上老叔叔的脸都被丢光了。
惊蛰美滋滋的把那皱巴巴的五十两银票揣进怀里，才眉开眼笑的说：“快，把刚才没说完的闲话说完啊！”
“胭脂胡同这地方，人情淡漠。秋含现在受宠，可要是不听妈妈的话，下场定会很惨。既然妈妈肯跟苏家公子谈价儿，那肯定是因为苏家公子钱给的够多。她不从的话，还是有办法治她的，给她下些迷药，或是绑起来，到时候苏公子还不是想怎么样便怎么样！”黄衣窑姐儿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不知道是在同情秋含姑娘的遭遇还是心疼那五十两银票。
红衣窑姐儿接道：“那些贞洁烈女坚持的，不就是自个儿的身子吗。一旦身子破了，那还有什么可坚持的啊……回头她自己斟酌，如果能想得开，愿意好好做，还是能过好日子的。可若是就是性子烈，宁死不从，非要寻死，那妈妈也不会理会她的。反正银子赚到手了，她的死活谁又在乎呢……”
说到此处，两位窑姐皆是哀叹起来。
没想到，平日面上堆着笑，见谁都谄媚奉承的窑姐儿们的生活居然如此不易。她们这样的人，被卖进青楼的那一刻，便注定没了尊严与自由，沦落成了赚钱的商品，一旦失去价值便会被丢弃。能赚够卖身钱最终离开胭脂胡同的人少之又少，能被恩客纳为小妾偏房的更是凤毛麟角。大多数的人年纪轻轻便染上病，被逐出青楼，孤苦无依的病死……
消息既然已经套到了，再聊下去也是无益。惊蛰拍拍她二人的肩膀道：“我有些乏了，准备上去休息了。不用你们陪同了，你们二人挂个名儿也去休息便是！”
两位窑姐儿没料到还有这种美事，纷纷鞠身拜谢惊蛰，拜完了便就寻龟公去拾掇房间了。
惊蛰一起身，月浊也麻溜跟着起来了，这屁股刚是抬起来，他便猛地被人拉回到软垫上。月浊道是谁拉他呢，张眼便是对上胖娥饼子似地大脸。
“公子！那我怎么办呢？别是忘了胖娥啊……”
月浊颇为尴尬，他道：“你也是一样，挂上你的名，你便可以歇着去了。”
胖娥嘴巴一噘，不悦道：“我宁愿不要这过夜的钱，只求能陪公子一夜，把公子伺候好了。”
惊蛰在边上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戏谑道：“这才多一会，便处出感情来啦，讲金钱的场子人家不求你的钱，那可是真真的情意了！公子，你怎么说？”
月浊抬脚便往惊蛰鞋面子上跺了一脚，他那力道下去，惊蛰顿觉自己五根脚趾麻了三根。挪开放脚的位置，地面上都形成了一个小窝子。他尚算平和，好声好气的说：“谢胖娥姑娘美意了，实在不用，我习惯一个人睡了，旁边多个人，反而睡不好。”
惊蛰赶紧替他圆道：“可不是呢，咱这公子平日睡觉啊，会摆成大字型，把那床铺占得是满满当当。他这姿势，哪儿有你睡觉的地儿啊，快别给自己找罪受了。”
她指了指小几上剩下的蔬果菜肴，道：“剩下的就交给姑娘你了，我们先走一步。”
说完，便是拉扯着月浊上楼了。
胖娥呆呆地坐着，像那一尊弥勒佛，半晌她才讷讷的自言自语了一句：“奇怪……公子睡觉什么姿势，那小姐是怎么知道的呢……”
上了二楼之后，走道上的人明显少了，往来只有传菜的粗使丫头和龟公。
要说这群芳阁，当真是不一样。与大堂的热络开放不同，二层的雅座便是讲究了一个“雅”字。单单在此逛上一圈的话，你压根就猜不到此处设在青楼之内。
墙壁外镶就一层雕花木，纹样多变，形形色色，乍一看是花鸟鱼虫极尽风雅，仔细瞅瞅，细致纹样挤到一处，叠成男男女女轮廓，亦是作了那风流姿态。
木栏间隙，生萝草香兰，一来用作遮挡二楼的光景，二来花香馥郁又为楼层之间添就亮色。
每间雅间之外置半人高的花几，上面摆着颜色各异的瓷瓶。一趟顺着走过来，光是赏花瓶，观雕壁就能得到不少的乐趣。
雅间之间是实打实的用木头隔成一个一个房间，隔音似是不错。屋门一掩，里头有什么响动，外面基本听不见。
二人挨个屋门口转悠，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根本就不可知苏文松在哪一间房。
他们逢门就听的模样，着实鬼祟了些，偶有那种刚递了盘子进去的粗实丫头，看他们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儿。
也不知是不是有人跑去通告了，有个龟公过来询问：“二位客官怎地在此闲逛，叫的是哪位姑娘作陪？是不是不满意？”
龟公又被称为大茶壶，明面上是在青楼中充当店小二的角色，人前人后也多伺候着，然大家基本上都清楚他们是负责安保的。风月场所，有些人饮了酒犯浑，总会滋生些事端，此处又多是姑娘，自然需要些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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