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什么都没有用,黑暗会袭来,身后的人也会离去。
再醒过来时天已是微亮,葭箬从地上揉着头爬起来,顷刻便想起了昨晚司宴同她说的话。
舍不得…
他说了舍不得。什么舍不得?到底是什么?
葭箬推开门冲出去,外头空无一人。她施了个隐身诀又慌张地往记忆中主殿的方向而去,想去此刻应是在上早朝的朝堂内确认。
瞬移至殿外时,艳红的光正好从大殿正方的天空迸射而出,顷刻就涂满了半块天空,像是晨起的血色。
葭箬忍着心中紊乱的不安感,绷着身子走进朝政殿,瞧见的,就是殿内整整齐齐跪在两旁的文武百官。青袍红袍列侍两列,规规整整,衬着整个殿内恢宏的摆设,构成威严庄重的一条大道,大道的尽头便是龙椅宝座。恶龙盘桓,势若奔腾。
若是一步一步从那青红大道踏进那宝座,享便是人间极尽的气势同辉煌,是无人能抗拒,无人会放弃,人间匆匆百载,无上的巅峰。
可是再巅峰,无主的宝座,也不过是一张座椅。葭箬望着那空荡的赤金龙椅,转目便望向了司宴平时上朝的位置。
万人俯首,而独一人不俯首,司宴平时就那般漫不经心地坐在那头,勾着唇挑着眼尾玩味地看着底下的众臣,仿佛一切不过是他眼中的游戏。可就是平时让人不敢正目直视的那个位置,今日,没有人。
这是怎么回事?
葭箬震惊地瞧着眼前的一切,不敢置信。
现在已是快近卯时,若是平常朝会已进行快一半了,可今日为何司宴和朱明臻都还未来?还有眼前的百官,他们又该跪了有多久了啊?
葭箬望着身旁靠的最近的两位官员,他们的身体都已经在颤抖,却丝毫不敢抬头。
司宴又做了什么可怕的事?
有些茫然地一步一步踏过那象征权势的青红大道,路过一位一位的白首老臣与壮志新臣。葭箬咬着牙,心中的不安在突突涌动着试图转变为惊悸。
龙椅阶下侧边的内殿的偏门是最后的希望,葭箬瞧了一眼,希望是司宴来了,只是在敲打这些臣子所以待在后头故意不现身。
司宴,你要是不在门后,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你。
在推开门前闭上了眼,葭箬咬着牙,狠狠地推开了门。
还是没有人,甚至连一个侍监都没有,只有一室空荡的奢靡与繁盛。
葭箬闭上眼,心中已是绝望。司宴到底要干什么?
“千岁爷…会不会…不来了…”
突然身后响起一个有些犹疑的声音,葭箬惊疑地转头去看,就瞧见跪着队伍中一个相貌还算年轻的红袍大臣微微抬起了头,问出了这句话。
他的声音一出,恭恭敬敬跪着的人群中立刻就开始涌动了起来。身子未起,窃语声却是四起。
“是啊,千岁爷这是何意?”
“对啊,陛下为何也未来?”
“今日的朝会还上吗?”
“我们是不是该起来了?”
“…”
诸如此类的窃语声,葭箬放开攥住偏门门扉的手指。
从那些话中想起了朱明臻。
对,朱明臻。她挥指一闪,顷刻便瞬移去了暗牢。
一层铁门隔着的暗黑牢室,独自坐着的茕茕身影。
“朱明臻!”葭箬喊了一声,那身形转过头,赫然就是这几日一直被困在牢内的朱明臻。
“何事?”他的声音还算正常,脸上却有着被关了这么久显而易见的疲惫。
“司宴…”葭箬本来还打算为司宴保留些什么,旁敲侧击套话,可她一进去暗牢就发现,属于司宴势力的暗牢看守,也一个都不见了。
“他疯了…简直疯了…”葭箬愣愣地看着这一切,突然便猜透了他的意图,“他真的走了…”
在明明处于上风,收服了朝野的情况下。以最出其不意的方式离开,是为了…
毁了整个王朝…
“什么?”朱明臻闻言有些愣,皱了皱眉很是不解,“你在说什么?”
“他走了。”葭箬抬起头来冷冷的瞧着朱明臻,“他昨日是不是来找你,说今日就会放你出去?并且同你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你怎么知道?”朱明臻皱着眉盯着她,有些不安地问,“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葭箬冷笑了一声,“他耍了你,耍了我们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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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第一世的结局章,所以要慢条斯理的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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