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数年时间，冷清幽越发冷淡，但雪族却安稳安存。
那些往人界的雪族，最初还会偶然回来，带些世间特产给那些不愿出往的胆小族人品尝。日子一久，他们过惯了普通人的生活，也就不再有消息了。
那些胆小族人见他们在外面过得极好，而也没有再传雪族被捕捉往施控雪之术的风声，便也开端接二连三的出往。
十年过往，绵宁雪山内的雪族，所剩无几。
尧雪在往年已经过世，当时她牵着冷清幽的手不停落泪，最后只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对不起给她这个身份，对不起找溟佑为祭品，还是对不起这一切？
冷清幽心神淡薄，没有回应。
如今她的身边，只有灵兮还忠心不移的伺候。眼看着四位长老往了三位，她看灵兮，也觉着是时候让她离开了。
“灵兮。”
“圣女有何吩咐？”
“你也离开这里吧。”
灵兮惊了一瞬，摇头：“圣女，奴婢要一直陪着您的！”
“呵，一直陪着？”冷清幽冷笑，坐在椅座上，手指轻轻抚过水晶上的纹路。
她道：“你也要成亲的，固然雪族寿命长，容颜始终会老往。趁你现在看起来还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赶紧找个好人家吧。不管对方是人类还是异族，只要诚恳对你，都挺好的。”
灵兮跪下，匐在冷清幽膝盖上，道：“圣女，书悬公子一出身便被您送到博崖身边抚养，您也一直不告诉他您就是他的母亲……奴婢实在不想看到您孤零零的一个人。”
冷清幽眼眶微润，这么多年了，除了溟佑，书悬是第二个一提及，她才有些情绪的人。
“书悬他……想来现在应当长得挺高了。”
“是呢，奴婢前几日往探看他，他已经会抓药开些简略方子了。”又试探着问，“圣女……要不要见见他？算起来您都有五年没见过他了。”
冷清幽摇头：“不必了。”
她还记得书悬的样子容貌，尽不夸张的说，就算五岁孩童的眉眼没有长开，她也能看出溟佑的影子。
太痛了，她没有勇气往面对。
灵兮看见冷清幽的脸色又沉了下来，知道她在想什么，便岔开话题：“圣女，如今雪族一片安定，您也可认为自己考虑打算了。”
“如何？”
灵兮抿抿唇，道：“圣女既然已经继位，那也该操心接下来的继位圣女了。您……您生下的是公子，不是女儿，所以——”
“所以我还得生，直到生出来女儿为止？”冷清幽唇角一挑。
灵兮低声应，又解释：“不过您不用再食祭品了，只需要您和祭操行那夫妻之礼。他会好好活着。”
冷清幽一声长叹，扶起灵兮，道：“灵兮，我不会这样做的。”又道，“雪族夺走了我的一切，十年来，我一番经营，也算对得起雪族。事到如今，我不会再为雪族做出这样的就义。你记住，要我命可以，要我再为其他人产子，不行。”
“可……”
冷清幽眼风一扫，道：“我累了，你退下罢。”不再多说。
可笑，这一切都委实可笑。
历代圣女可能真是傻子，心甘甘心做出这样的就义。害了自己不说，还害了可怜的丈夫，可哀的孩子。
就让所有……在她手上结束吧。
冷清幽打定主意，起身找药阁走。
彼时博崖正在教书悬配药，看到冷清幽来了，立即停下手中动作，行礼。
书悬随着他行礼。
“书悬，你先出往玩。”冷清幽眼力平视，并不看他。
书悬似乎有些失落，应承之后，缓缓朝门外走往。
博崖叹了口吻，道：“圣女又是何必，这孩子如今大了，上次还问臣，您是不是很讨厌他，不然为何都不爱好看他。”
冷清幽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也不想多谈此事，便道：“本日我来，是想问你些事。”
博崖不敢怠慢：“圣女请说？”
冷清幽颔首：“我还记得你说过，可以帮我拂往记忆，对么？”见博崖点头，“那么，请你动手吧。”
博崖脸上露出一丝迟疑，思忖片刻，道：“圣女，恕臣多事，实在不明您为何要忽然拂往记忆。要说难过，开头那一年才是最难熬的不是吗？”
冷清幽的手缓缓拂过药匾里，不著名的干燥药材，道：“之前不忘，是因我想要自己记得失往他的苦楚。只有记得那些苦楚，才干提示我不要盲目行事，违背他的心意。”沉默一阵，又道：“如今却是不必了，雪族人外出的越来越多，绵宁雪山中，剩下的族人不过二十余人。雪族有我没我都没什么差别……说句不适当的，就算哪一天雪族再次受到要挟，这些年我留在雪族的灵力，也足以保持结界。”
“您的意思是？”
冷清幽直言：“我想自私一次，忘掉那些苦楚，回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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