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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曲水流觞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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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唱到了深夜,月铃儿度过了美好的一天。曲终人散,却不免又有些寂寞。

往常这个时候,满座的小姐夫人们争相抢着去后台围堵张梦竹和石评兰,而今日,大家却有点儿异常,即不着急离开,也不抢着去后台,而是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四下张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惊喜。

月铃儿听见身边坐着的几个女子悄悄议论,一个说:“我们也等等吧。”

另一个奇怪:“等什么呢?乘着大家还不走,我们快去后台吧,我今天可有准备。”她说着从怀里悄悄取出一把剪刀,在姐妹们面前晃了晃。

“你这是想干什么?”女孩们惊问。

“说不定能剪下张梦竹半截衣袖一点儿头发,留作纪念,多好!”她满眼放光。

女孩们不许她这么做,怕人多手杂,万一不小心伤了偶像怎么办?聊着聊着话题跑远了,忽然又有一个女孩问道:“哎呀,别说了,先说说,咱们今天等在这里干什么啊?为什么不去后台看张梦竹啊?”

“呀,你还不知道呢,听说,楚佩兰今天来曲水流觞了!”另一个女孩说。这话音刚落,满座哗然,女孩们惊呼着,充满了兴奋和紧张。

随着广德号、江雪号以及任家在杭州府的鼎足而三,广德号公冶华、江雪号颜八亿和任家的楚佩兰,因为年轻英俊而事业成功,备受女士们欢迎,人称杭府三少,风头气派甚至超越红极一时的张梦竹和方柏松。

楚佩兰今夜特意来曲水流觞楼,是因为有事要处理。他不追星,对于戏剧,喜欢却不执迷。让他烦心的是,任家上下人等,对于他的命令阳奉阴违,让他无奈。他如今是任家大掌柜,统掌一切,碍于他的地位和任典性对于他全力的支持,无人敢于正面对抗,却一直都在阳奉阴违。这让他的大部分的想法,都只能停留在想法,而不能得到实际执行。为此,他开了很多次会,每一次都将诸位掌柜们从四面八方召集到一处,口苦婆心的跟他们讲述自己的理念。他以为道理讲通了,事情就好办。可是,每一次讲完,依旧是一潭死水。没有任何积极的回应,有的只是唯唯诺诺,或者满口虚假的赞颂和支持。为此,他细心观察了许久,终于发现,他所说的那些做事理念,有些人是真听不懂,这是能力问题,这样的领导有年资背景却缺乏办事的才干,为人也许好也许坏不一定;有些人是不喜欢,不管懂不懂,就是不喜欢,他们习惯了过去的处事方法,习惯了过去的圈子,不喜欢他这个一步登天的外人,也不喜欢他的处事方式,这些人私人道德也是有好有坏;还有些人,理解他说的话,也愿意这样做,只是很多都不是各个楼堂馆阁的一把手,他们聪明而有激情,通常也很年轻,人品也是有好有坏。

针对这些人不同的特性,楚佩兰开出了不同的方子。能力欠缺人品好的,被调整到后勤部门,掌管采购,职级薪酬都不变,这样的事务不需要开拓的能力,而需要守成勤勉,刚好适合这样的人;能力人品都欠缺的,和那些人品能力不论,单纯就是不喜欢他不喜欢改革的人,也调整到后勤部门,给一些闲职养起来,职级薪酬也不变;而那些有能力又愿意配合他一起工作的人,他决定提拔其中那些人品好的起来,顶替那些即将要离开一把手位置的人。至于能力好人品不好却理解支持他改革理念的,暂时不动,观察后论。

这事情他才刚刚想清楚,只是跟任典性一个人交流过,任典性完全支持,说不论是谁,在这一轮调整中都没有特权,不适合就下,位置应该让给有能力肯努力的人。楚佩兰正准备大展身手,可是不知从哪里,消息就泄露了,一时人心惶惶,而第一个跳起来发难的就是曲水流觞楼的掌柜高进申。

高进申五十多岁,还是任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他就跟着任老爷子,如今换成任典性少爷,他也全力辅佐,一直忠心耿耿。他聪明,干练,在任家众多的掌柜中,他的能力得到大家的公认。曲水流觞楼,在他的苦心经营下,也是任家诸多馆阁中盈利最多的。然而,高进申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楚佩兰,他不喜欢楚佩兰一步登天,不喜欢楚佩兰的改革策略,不喜欢楚佩兰说话的腔调、姿态甚至走路的样子,总之就是不喜欢。

楚佩兰很珍惜他的才华,曾经单独找他谈过两次话,他大多时候一言不发,低着头,似乎没有拒绝你的意思,但是明白人一眼就知,他压根没把你看在眼里。

楚佩兰没有办法,在他的进一步改革计划中,高进申会被调整到后勤部门,任闲职,职级薪水不变养起来。然而,这消息不知道怎么被高进申知道了,他勃然大怒。将他调离一手创建起来的曲水流觞楼,是对他的侮辱,是极大的不尊重。何况,他无法忍受没有一份事业在手的感觉,那样的生活太无聊。虽然,是有一部分人很乐意不干活光拿钱的,只要生活享受不变就行。

高进申扬言:“谁要让我离开曲水流觞楼,除非要了我的命。楚佩兰不知道使了什么邪术,迷惑了任爷,未来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我可以死,但是楚佩兰绝对夺不走我的曲水流觞楼。”

为此,楚佩兰今日特来劝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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