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门走后，那些老者们聚首低语，这时候我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似乎也是一间密室，没有窗户，但是作为密室，却又嫌太宽敞了些。因为屋子里有……三十张大桌子——尽管桌子摆放的整齐有序，但是屋子里面光线并不好，可我只是瞥了一眼，就得到了总数目，就像那些桌子是我一张张挨着数下来的一样。那些桌子即使与凯门家里餐桌相比，也显得大得多、长得多，然而即使这样，这儿仍然显得很空旷。这应该是堆放那些“见不得光”的货品的大仓库，临时被改成了实验室。
想到刚出传送门的时候，我一眼就确定了屋子里有多少人，以及刚才的情况——我的感知力也变得非常敏锐了吧，我是越来越不像正常人了，我不由暗叹了口气。
被排成三列的桌子上，堆满了实验器材：形式奇特、盛着各种颜色液体的器皿，贴着标鉴、装着药材的小匣子……
尽管那些老者们说着话，但他们仍然不时地投来莫名兴奋的眼神，让我感到自己像是一只即将被解剖的小白鼠。
“你们好。”我转过身，主动向接近我的那三个年轻人问好。
“你好，我的名字是拜特，这位是……”“我用不着你来介绍，我叫沃尔夫。”沃尔夫看着我的时候皱着眉头，似乎我有什么让他不满意的地方。而话被抢断的拜特显得有些无奈。
我微微一笑，并不介意他无礼的态度——我的心情已经够糟糕的了，没必要再为这种小事烦心。我转向那个女子，等着她的自我介绍，却见她偏过头。
我在哪儿得罪了他们么？三个人里面，两个人态度都不好。我颇有些丧气，本来满期待的见面，却……
“她的名字是凯蒂。”开口的是拜特，“她有些小毛病，说话不太流畅。”
我看着凯蒂，她微笑着向我点点头。原来她不开口是因为有口吃症，偏过头是示意拜特替她介绍啊。我恍然大悟，心下释然。
“你是凯门大师的弟子吗？”沃尔夫问道。
大师？我不知道，这究竟是出于真正的尊敬，还是仅仅因为礼貌的关系。这样的话，我是不是也得称呼那几个老者为大师呢？“不，我并不是凯门先生的弟子。实际上，我还没有一位老师……”
西平魔法学院虽然是高等魔法学院，可是那并不意味着里面的学生都会成为魔法师。学院所教授的，只不过是基本而笼统的魔法理论，以及一些低级的魔法咒语。可以说，学院是吸引和聚集有兴趣学习魔法的人的场所，然后再从中选拔有天赋的人，进一步进行栽培——教育他们学习的中级的魔法。其中的佼佼者，可以成为某个魔法大师的弟子，而这也是想要学习高级魔法的唯一途径。
整个过程，就是淘汰、淘汰、再淘汰，可以说是漫长而痛苦的。有可能是出于经济方面的考虑，学院并没有强制性退学等措施，可是“四、五十岁的魔法师还年轻”的笑话，充分说明了魔法学徒的悲哀。十年入门，二十年有小成的，也就是像希普那样的天才了。绝大部分的人，都是自行退出的。当然，在学院里修习各种课程，获得足够的积分，就能毕业，被授予“魔法师”的称号，这样多多少少平衡了一下人们的挫败感。
像希普，二十多岁就已经成为魔法师了，而皮戈那样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家庭关系的话，可能至少会在那里混上十几年吧。
好在大部分人的都是冲着“魔法师”的认证去的，并没有多少人想真正研究魔法的奥秘，而有条件常驻的人更没几个，所以基本上，魔法学徒是快则四年，慢则七、八年就会毕业了。毕业后，贵族子弟一般会选择入伍，或者就继承家业，反正他们的青春怎么消磨，都不会对将来产生多大影响。而平民子弟，就复杂多了，干什么的都会有——
参加消防队，是擅长水魔法的人的首选；
建筑工程，是离不开土地的，勘探地质之类的活儿交给精通土魔法的人再合适不过了；
有些货物难以承受运输的颠簸，风魔法使用者可以避免损失；
冶炼器具往往需要高温，火魔法比较容易达到要求；
我非常喜欢吃的冰淇淋，以及时令蔬果等东西的保存问题上，研究冰魔法的人可以让商人们满意；
……
谋得一技之长以傍身，是大多数魔法学徒的根本目的吧。也正因如此，魔法才得以普及，尽管是在当朝皇帝有意压制的情况下。
“你是凯门大师的弟子吗？”沃尔夫的意思，应该是问我有多少分量吧。我犹豫了一下，“我还只是一个学徒。”
我的话让他们的脸色都变了——沃尔夫的惊讶，拜特的惋惜，凯蒂有些奇怪的神色，我一一看在眼里。
“可是你的魔力……”沃尔夫喃喃道，和凯蒂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
“好了，孩子们，该做正事了。”一个老者打断了我们，虽然说的口吻很温和，但是仍然明显的带有冰冷的意味，“伍德，你过来。”
……
经过简短的叙述，我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实验用的小白鼠，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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