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城军的秩序开始动摇了。一个年轻的士兵眼看着旁边的战友被一个两眼通红的女人扑倒在地,脸上被咬住鼻子活活撕下一整块肉,白丝丝的骨头和牙齿顿时暴露在外。他的精神崩溃了,本能地将手里的长矛刺了出去。如此密集的人群,两丈的超长矛,一下子就捅穿了三个人的身体。手上的沉重感,顺着矛杆淌下的粘稠的液体,还有被害者将死却无法速死的悲鸣,抹消了这士兵最后一点理智。双手持矛,沉杆,抽矛没,前进一步,上挑,出矛.......抽矛....出矛。一轮轮不知训练了多久的战术动作,在他面前制造出一整片无人区。尸体,将死未死的重伤员,在他的身体两侧堆积起来。他的脚下,一个伤者捂着肚子,哭叫着想要把流出来的肠子塞回体内。然而这还略带稚气的年轻士兵仅是停了一下,立起矛顿了顿矛柄。矛底的尾锥毫无阻碍地刺入那伤员的额头,刺穿了整个头颅。哦!这下终于安静了。
血腥的屠杀,把两拨人变成了嗜血的禽兽。此时无论是城军的军官也好,特里蒙也好,甚至是迦拉德,都没办法出面叫停。他们只得躲在士兵和卫队后面,以免自己被波及到。
不得不承认,西瑟利亚人骨子里的彪悍和不驯服是根深蒂固的。当求生的欲望,遇到的却是帝国、领主、军队的联合镇压,考西亚城市民的反应不是在鲜血淋漓的案例面前畏缩后退。相反,他们开始疯狂的反抗。女人和孩子或许不是上阵厮杀的类型,然而丢起石头却像瓢泼大雨般让杀红了眼的士兵都几乎抬不起头来。而那些拿着匕首、木棍的男人,摇身一变成了悍不畏死的斗士,成群结队地向长矛林立的阵列扑去。
也不得不承认,长矛不是应对混战的最佳武器。两丈的矛足以刺穿三、四具人体,然而必须确保足够的空间才能完成一伸一缩的全部进程。当一些暴民毫无怜悯地拽紧被串在矛杆上的垂死同伴,拖住刺出的长矛,而另一些则乘机突入矛尖的攻击范围后,威力巨大的矛阵瞬间瓦解了。城军的长矛兵按照以往的训练,不得不竭力保持站立的姿态。那些暴虐的民众则卑鄙地钻了进来,用刀砍、用匕首扎、用棍子猛敲士兵们无力照顾到的腿和脚。任何一名士兵被打倒,就会有十个乃至二十个暴民踏着他的身体从空处来的缺口冲进来。
迦拉德的卫队也没能坚持多久。对方的人数,以及他们仅仅是为了钱才加入进来的目的性,决定了他们不会为了迦拉德买命的本质。迪巴理-依德伦第一个后退,还美名其曰‘要去保护王子殿下’。其余那些被留下来‘断后’的,几乎在他转身的第一时刻就放弃了自己的位置。
特里蒙眼睁睁看着摇摇欲坠防线突然垮了一段,咬牙切齿加跺脚也无法让这些看着光鲜实际上欺软怕硬的家伙回去。转头想要指责迦拉德,却看到他也是一脸无法相信的表情。到了嘴边的话,顷刻间不知飞到哪里去了!该怎么说呢,只能怪他们把信任寄托在不该信任的人身上了罢。
一千多民众的狂潮迅速吞没了已不足两百的考西亚城军。随后,带着杀戮后的狂躁和愤怒,他们将特里蒙、迦拉德和王子的卫队团团包围起来。在这一刻,他们甚至忘了事情的起因是他们要打开城门,而这些王公贵族不让他们逃命。那座被争夺了许久的城门,此时竟然被两拨人都遗忘掉了。由于迦拉德的王子身份在,他们暂时不敢动手。不过由他们不断煽动鼻翼的表情和彻底失去理智的双眼,迦拉德不敢保证这个还能阻挡他们多久。
“他们想干什么?”迦拉德舔了舔干涩发苦的嘴唇。
的确,这些西瑟利亚人想干什么?难道他们要对他这位具有继承权的帝国王子下手?不,这不可能!西斯利亚人.....,或许.....,皮亚斯?他们是被具有西瑟利亚血统的皮亚斯买通了?是啊!只要在这里弄死迦拉德,几乎已彻底失去继承皇位资格的皮亚斯就能名正言顺地夺回原有的地位。至于图拉克?混杂有伊姬斯肚皮舞娘血统的图拉克,怎么可能与出过好几任皇后的西瑟利娅贵族血脉相提并论。也只有历史悠久的米索美娅统系的迦拉德才堪与皮亚斯抗衡。
虽然不像迦拉德那样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特里蒙的脸色却更不好看。西瑟利娅山民的火爆脾气,他可是深有感触的。以往,仅仅是为了一个铜板的入城税,一群西瑟利娅平民就敢聚集起来打跑他亲自任命的税官,打残了看守城门的士兵。现在双方结下血仇,特里蒙敢肯定,这些两眼通红的民众不见到足够多的鲜血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关键是该流谁的血?他的,还是残留下来的少数几个考西亚城军军官的?抑或是.....,迦拉德王子的手下的。唉!希望能逃过这一劫,希望能保下迦拉德的命罢。
卫队长迪巴理本来想逃跑的。没想到这些西瑟利亚人动作太快,硬把他和迦拉德围在了一起。虽然还能装出一幅忠心为主的样子,可他心里头早不知道埋怨过自己多少遍,问候过迦拉德和他家里的女性成员多少遍了。要不是这位王子好大喜功,惦记着建功立业,巴巴地带着卫队从安全的山间别墅跑到考西亚城来,怎么可能招惹上兽人,又怎么可能溃逃之际还和西瑟利亚人起了冲突。真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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