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撒德特身边的部队,都由撒德特本族的勇士构成。如果是在人类军队里,被派出去充当面对优势敌人的先登突击的,一定会认为将领试图保存实力。硬要那么部署的话,说不定开战前就会引发一场兵变。而在兽人之间,绝对不会产生这样的误解。那些突击队的士兵和军官都相信,兽人指挥官给他自己和他的族人留下了更艰巨的任务。就像今天,撒德特和他的萨满以及十六名勇士所对峙的,正是这支不怀好意的人类军队的精华部分——两百多名铁甲兵以及三百多投掷阴险武器的射手。至于撒德特会不会临阵脱逃,即便是来自不同族群的侵彻步卒都完全不会考虑。那么做,意味撒德特和他的整个部族将遭到兽人社会的放逐。在注重血脉联系的兽人社会,等于选择集体自杀。退一万步说,就算撒德特自己愿意,也没有一个艾纳尔的部族成员会跟着他走。
奔跑中的狂暴毁灭者,就像一头头狂野桀骜的蛮牛。而且还是身上挂满铁板、兽牙、奇形怪状的骨头的牛,一路来叮当、哗啦作响。这来自祖先的铠甲,这来自捕猎和战争的战利品,昭示着每一位勇士所属的家族以及他们迄今为止的辉煌战绩。而这些,又激励着他们毫无畏惧地投入一场又一场,即使是双方数量悬殊的战斗。
粗野的咆哮声,接力般一个又一个吼出。“艾......斯尤特!”,“艾......艾......斯尤特!”。以这节奏,兽人们控制住奔跑的速度。毕竟,两支队伍间还足有近两古里的距离。然而即便如此,盔甲和武器的撞击声,吼叫声,以及轰轰作响的沉重脚步声,使得这支小部队竟然散发出一股千军万马般的气势,直朝着人类军队的战线冲去。
对攻?
原本自信满满的巴沙玛也不禁有些迷惑。难道他率领的不是第八军团的正规军吗?难道他的前方,正展开攻击阵型的不是两百名训练有素、作战经验丰富的精锐重步兵吗?难道对面这个野蛮的兽人指挥官不知道自己只有十七个手下吗?
从开始到现在,兽人采用的就是一种完全不同于帝国军事传统的作战模式。不,正确地说,应该是完全不同于人类正常思维的模式。巴沙玛也好,他手下的军团军官也好,对此既觉得陌生,又感到鄙夷。野蛮、粗暴,缺乏秩序性的美感。不过无法否认,这种战术用来对付轻装的西瑟利亚山地兵无疑非常有效。可惜,接下来兽人要面对的却是帝国军团的精锐,数百年来战绩赫赫的万能兵种——重甲步兵。
包拢四肢的全身链甲,躯干主体部分再用铁环甲加强保护,足以应对从弓箭到刀斧之类最常见的远程、近身武器。形成方阵时,最前两排的士兵手持塔盾和一尺半长的重剑,另配备三支铁头短标枪。后三排则为弧形大盾、重剑和五支标枪,两长三短。与标头特意造成容易脱落的短标枪不同,长标枪还能充当矛枪使用。这些军团中战技最佳、年纪在三十至三十五之间的士兵聚集到一起编制成方阵,守,可以做到不动如山,攻,可以做到破敌致胜。不夸张的说,除了一些具有特色兵种的顶级帝国军团,此类重步兵的数量直接决定了一个军团的实际战斗力。譬如第七军团的军团长巴达尼斯,在哭泣之日战役中与亡灵死战了一个多时辰。他的凭依,便是军团中多达一千人的重步兵部队。
巴沙玛手下的两支重步兵百人队,伍长、百长之类的军官多是在帕加和阿蔢达尼亚有过战斗经验的士兵中调拨过来的。正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想必他的叔叔莱昂-塞巴斯为此动用了不少的人情。根据几百年前与帝国的协议,西瑟利亚有义务为驻扎的帝国军团提供一部分军费。因此即便是和平时期,第八、第十二两支军团依靠来自帝国和西瑟利亚的两笔军费,还能保持近半满员的状态。与帝国本土的军团和平时期仅维持10%-20%编制的情况相比,这两个军团的军团长无疑是非常幸福的。前年与亡灵的战争后,参战的几个军团逐步减员退役。那些不甘回到平淡的农民、工匠生活,却又无法获得原军团内升迁职位的老兵,多半选择了驻守西瑟利亚、帕加等省的几支军团的招募。这些老兵的加入,大大提升了所在部队的战斗力。野心勃勃的巴沙玛-塞巴斯更是借助军政方面的关系,为他麾下的两个大队争取到六成的编制。其中的老兵就有近百,多数配属在重步兵部队中。可见他对这支军队寄予了多大的期望。
随着千夫长旗号的命令,两队重甲步兵缓缓前进。队首的副旗手原地踏步,直到一半的战士经过他的两侧,便举起队旗。上下摇动若干次,旗帜队标下三个铜环哗楞楞作响。后半的部队听到这声后略缓走一步,横十纵十的队列顿时分成两半。旗手带领五列队伍转换方向,延斜角加速前进,插入两支百人队之间的间隔区。整支队伍瞬时严密合缝,构成一道十五丈开外的坚固防线。‘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八码一列’,说得就是这种战术动作。战场上,通过将十乘十的方阵转换为横阵,再由多支部队一列码开,就能迅速组成五排纵深、攻防一体的作战队列。如果是大规模战役,地域又足够广大,甚至可能由三、四支军团联合,建立绵延数里的庞大战线。巴沙玛选择的这片区域,是考西亚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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