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克斯睁开了眼睛,用非常沉闷的声音开了口。
“进来吧。”
帐门随后就便掀开,牛头人首领走了进来。
其实牛头人首领已经在外面站了有一会了,却始终没敢进来,因为埃克斯·冰林从不让生物在未经他允许前进入他的帐篷。之前曾有一只鸟身女妖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降落时无意中飞进了埃克斯的帐篷,随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而后进去的生物也没有在里面找到她的任何踪迹,她就这么彻底消失了,好像根本没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有了这样的先例,从此再也没有生物敢未经允许擅自进入埃克斯的帐篷,这就是为什么牛头人首领宁愿在外面等也不敢进入帐篷的原因。
“大人,天已经快黑了。”
“在没有完全黑之前不要轻举妄动。”埃克斯这么回答,“而现在还有一丝余晖,所以再等等。”
埃克斯没有用任何命令的语气,但在这么几天的行军中,他已经用某些方法建立了足够的权威,足以让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变成了不可动摇的命令,牛头人首领也深知这一点,因此再也不说话,而是转身离开了。
当然牛头人首领这么听话一是因为埃克斯冷酷的手段,但这并不是唯一的理由。为了达到突袭的目的,他们这支军队都是昼伏夜行,因此天一亮就会立刻扎营,而埃克斯在扎营之后就会立刻躲进他的帐篷里,一直到天黑之前都不会出来。而身为地下世界的生物,向来都厌恶阳光,所以帐篷都会做的十分厚实,不透一点阳光进去,就像牛头人首领刚才看到的那样,一片漆黑,这才是地下世界生物最喜欢的环境。可就在这样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的环境中,埃克斯一步也没出去过,却能准备地说出现在外面还有一丝落日余晖,他是怎么看到的?想到这里,牛头人首领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难道埃克斯·冰林一直在监视着外面的一举一动?这个可怕的想法浮上心头之后,牛头人首领偷偷向后看一眼。在他眼中,那厚重的帐篷似乎透露出一股难以名状的诡异气氛,让他觉得十分恐惧,情不自禁地转过头,加快脚步离开,期望越早离开,离得越远越好。
埃克斯并不知道牛头人首领在想什么,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在乎,因为这正是他控制军队的手法——让每一名士兵心怀恐惧,让他们明白违抗他的下场比战死惨一百倍,这样他们才会奋不顾身地执行他下达的每一道命令,甚至是他说的每一句话。他只是静静地坐着,在一片漆黑中欣赏着落日。
牛头人首领所料不差,埃克斯的确在监视着外面的一举一动,但仅限于他的帐篷周围大约三尺的距离,其他的地方,他没有监视的兴趣——军队是肯定不会哗变的,那去监视还有什么意义?因此在竖起那道魔法墙之后,他就在帐篷冥想同时等待。
和他统帅的军队不同,埃克斯本不是地下世界的居民,他去地下世界完全是迫于无奈,因为索摩凌容不得他,而且虽然两人实力相差无几,可索摩凌却掌握着他的弱点,因此埃克斯毫无胜算,只能选择自我放逐。不过在这样的自我放逐中,他逐渐克服了这弱点,可就当他志得意满地打算重回地面,和索摩凌一决高下时,却传来了索摩凌被杀的消息,让他一下彻底泄了气。苦苦追求的目标失踪了,他回地面还有什么意义?正巧这时他遇到了杰奈,更加没有回地面的yu望了。
可他毕竟曾经是地面生物,毕竟无数次地看过日出日落。在这么多年之后再次看到,他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他甚至无法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在很多很多年前,当他下了那个决定之后,所有的情感也随着这个决定灰飞烟灭,可是现在,它们竟然又出现了!
“生物啊,无论是什么物种,无论走到哪里,心中总是向着故乡的。”
斯绫娜曾经有一次在醉醺醺的时候这么说过,口气异常的落寞,但埃克斯并没有把它当回事,反而在心中讥笑斯绫娜的软弱,而且随后那香艳而痛苦的回忆彻底冲走了这句话。当他第二天在旅店的床上醒来时,发现自己除了一条内裤和一件长袍之外,什么都没了,旁边的便签上只有斯绫娜娟秀而冷酷的一句话。
“我的身体可是很贵的。”
或许,埃克斯曾经这么想过,就是这次打击让他下定了决心,彻底抛弃了任何人类的情感,因为这些情感看起来是多么可笑,一夜的欢娱换来的是多么大的损失!
真是可笑啊。埃克斯甩甩头,我为什么又想起了那么遥远的过去?为什么这种脆弱的东西又出现了?在努力的压抑中,斯绫娜的话突然又跳进了脑海。
“生物啊,无论是什么物种,无论走到哪里,心中总是向着故乡的。”
或许,我已经体会到你心中的痛苦了,斯绫娜.月光。埃克斯在心中这么对着唯一曾经喜欢的女性说,接着就不在压抑,放任这种情感奔腾。而视线中,太阳正在一点点被黑暗吞没,就像他的心一般。
就在这种哀伤气氛蔓延的时候,埃克斯突然感觉到帐篷鼓动了一下。如果是平常人,或许会以为那不过是风吹过的缘故,但埃克斯却不会这么认为的,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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