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许久我都不敢抬起脑袋，就这么低低地僵持在原地。
也不知晓是真的着魔了还是愣神了。
只知道自己就这么站了很久。
“小澈。”一抬头，泽遥温柔的目光照耀在我的脸上，而我面前早已经空空如也，除了那个柱子以外，也没有她的身影了。
“别怕，她是个好人。”
我点点头，不敢如何评论她，在我有记忆里，她的名字只出现在各种人的故事里，她做了许多伟大的事情，也帮助了很多人。
可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
第一次。
她凛冽的目光就像一把尖刀，就像是冬日里那股子寒风，刺得我睁不开眼，更不敢看她。
也许我生活在这里以后，会经常能见到她吧……
可是又该说些什么呢？她会不会注意到我，会不会……
那日，泽遥很早就将我带去了他的院子，给我安排好了明日的三餐，并且教导我要好好吃完等他回来。
“那你以后就是我的师傅了吗？”我问他，其实心里很喜欢他，因为他总是一副很温柔的模样，就像一个大哥哥一样，虽然我很不起眼，但他还是当我是个重要的人，也从来没有恐吓过我什么。
“来了这儿，万事都要靠自己，别人，谁都靠不住。”
我没有想到这样的话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也没有想到他会对我说。
他不肯收我为徒弟，那个时候我很不理解，甚至有阵子非要吵着想去找母亲和父亲。
我习惯不了在这儿的生活，我后悔了，我好想回家，好想跟家人在一起。
我想逃出去。
可是，这一切都是虚妄，是我太天真了。
第五次被姜垣拎回来的时候，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他对泽遥魔君说道：“管好你的人，下次回来的我就不知道是头还是手了。”
他是个很凶悍的人，我感觉他甚至不像个人，听说除了对魔神皇以外，他从来都丝毫没有一点其他的表情。
的确，我见过的他也的确没有什么表情。
见他走后，泽遥并没有责怪我，也没有对我露出什么失望的表情，只是对我笑道，“明日，我带你出去看看。”
出去？出去是指能见到父亲和母亲吗？
我睁大眼睛，显得格外兴奋。
“你的父母和哥哥已经牺牲了，魔神皇大人将他们都收了回来，安葬在了陵园，虽说见不着他们的排位，但他们都在魔界，都在魔宫里陪着你，明日我便带你去战场，去看看那些英勇的将士。”
“父亲他们……都不在了？”我轻声呢喃……就这样离开了吗？
母亲说过，不要因为他们哭泣，他们的离开是为了魔界，虽然遗憾没能看着我长大，没能陪伴我长大，但她欣慰的是我还活着，只要我好好地活着。
我听了她的话，我没有闹，我乖乖的待在这里。
甚至没能见到他们最后一面。
如果姜垣真的把我杀死了，那我是不是就能跟他们在一起了呢？我真想跟他们一起离开。
“他们为魔界所做的，魔神皇大人都能看到，以后你也一定会是个伟大的人，我会好好教你。”
“教我？”
“所有本事，你的母亲离开的时候同我说，要你一定要替他们活下去，你的人生还有很长。”
我的人生的确还有很长，可是我也应该为了魔族奉献出自己的一生吗？
他的确带我去了战场，那是神魔的交界，是一片枫树林，枫树林的旁边就是一条河，早年间我也曾和父母来过这儿，那时候的河水清澈见底，而如今……
我见到了魔神皇大人，她穿着一身红衣，手上拿着一柄剑，剑尾还挂着一块很小很小的圆形玉石，带着流苏格外好看。
可好不好看是一回事，她杀人的时候毫不手软，没有片刻的犹豫。
俨然像是一个索命的厉鬼。
“她比我之前见到的还可怕……”
也不知为何，我呢喃出声，不大不小正好被泽遥听见。
他倒是点了点头，“是呢，有她在便没输过。”
我惊讶地抬头看着泽遥，“可是……可是世界上就再也没有比她更厉害的人了吗？”
忽然，我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什么问题，随即又补充道，“我……我是说……”
“没有。”泽遥的眼神看向下面的战场，“百战不殆。”
我看着战场中跳动的红衣，她的嘴角噙着笑，一点也没有倦意，我看到那些个天族的白衣将士拿着刀剑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还有些竟不再敢上前。
看样子这场战斗，又是我们魔族胜利了。
我看到战场上的魔族士兵各个气焰逼人，大军压进，天族的人丝毫没有招架之力。
“风亦尘呢？让他出来和我打。”魔神皇笑着，长发飞舞，转手就扣住一个天族士兵的脖子，歪着脑袋问道，“他莫不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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