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整个联军大营一片寂静,只有寒鸦凄厉的叫声回荡在军营上空。
边关军惨败的消息如乌云般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军士们沉默地围着篝火取暖,脸上没有了前两日的意气风发,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沉重了。
对面的敌军阵营一片欢腾,凛冽的寒风送过来隐隐约约的鼓乐声,显然是正在庆祝胜利。
邱离明负责今夜的巡营。查看了各处岗哨后,他站到望楼上烦躁地盯着对面大营,还是按捺不住,拍了一下横栏,震得横栏上的雪块簌簌掉落。
“主公为什么不允许去偷袭敌营,”他转身对身后的副将道,“敌人明明正在得意忘形,疏于防范。晚上我们偷偷摸过去,肯定能打他们个出其不意。”
副将道:“邱将军,主公说过了呀。偷营对那些蠢笨自负的敌人有用,但对萧北珩无效。”
“怎么会,之前他围攻胜京的时候,主公不是用了很多计策吗?”
“主公说那些计策用过了后,萧北珩就明白如何应对了。萧北珩是个很聪明的人,围攻胜京时他因轻敌冒进吃了不少亏,这次他稳扎稳打,一点都不急,就算是主公也无隙可乘。”
邱离明叹了口气,正要下楼,副将忽然低声道:“邱将军,这样下去的话,我们能打赢吗?”
听到副将问出这句话,邱离明唰地转过身,一把揪住副将的衣领,低声道:“好好管住你的嘴,不要祸乱军心。”
梅黛轻声道:“赵牧将军被萧北珩撤职囚禁后,这个晏义隆就是代替他统率北军的将领。我们向乐山郡撤退时,就是他率领北军不断追赶我们,被我们打败了三次。”
“就是对方铁浮屠士兵的,”梅黛拉起她的手向校场方向赶去,“赵牧将军不是打伤了对方十余名么,把他们的甲胄都扒下来运送给我们看,才刚刚运到。还有,你猜对方铁浮屠领军的是谁?”
她说完后看向萧濯,后者也点头表示认可。
“这个事我自然会去提醒主公,”邱离明松开副将向楼下走去,“好好看守,若是发现敌人偷营立刻鸣金示警。”
沈月晞这才明白了为何一战便损失了四万人。原来敌人直接冲入赵牧坐镇的中军,相当于攻打了边关军的大脑。赵牧败退后,那四万人被截断退路,变成一盘散沙,自然让敌军包了饺子。
萧濯爱怜地摸了摸她冰冷的秀发,摘下自己的披风又给她加了一层,道:“听华大夫说,我们的宝宝一切都好?”
“赵将军前两仗打得非常出色,尤其是第二仗,”萧濯指着地图,“不但歼灭敌军两万,还占领了敌军的大营,俘虏了对方的大将晏义隆。”
萧濯摇头道:“魏良将军的描述也许有夸张的成分,但边关军大败也是事实。如今赵牧将军请求我们发兵支援,我正在考虑要怎么办。”
“对方有铁浮屠,赵牧将军无法对抗,这样下去北路边关军迟早要被消灭,”梅黛平静地说道,“那时就是我们全军覆没的时候,我们必须去救,而且要快。”
一夜过去,到了早上,萧北珩照例派军出阵叫骂,萧濯没有像往常那样出兵应战,而是命人挂出免战牌,敌军叫骂了一气觉得没什么意思,只好回去了。
沈蓝道:“对方骑兵竟然如此厉害,能一路冲入赵将军的中军?”
沈月晞和萧濯站在望楼上,望着五千连弩兵没入黑暗中,对萧濯道:“夫君,那铁浮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以前怎么从没见弟弟用过?”
“不会吧!”沈月晞冒了无数问号出来,“游大夫是大梁村的村医,焦县令是通辽的县令,这两个老头怎么成了铁浮屠的将领啦?”
“妹妹你呀,”梅黛笑着轻推了她一下,“他们都是裴婧云的下属你忘记了。这铁浮屠显然是裴婧云暗中建立的军队呀。”沈月晞这才恍然大悟。
邱离明点头表示称赞,转身下了梯子,快步走向远处灯火通明的中军大帐。
她对大熊制造出的连弩有十足的信心,相信一定能帮助赵牧摆脱困境。
自打交战以来,可以射穿木盾的连弩就一直是定海神针,哪怕步军战斗吃亏了也可以从容退回,敌军惧怕压阵的连弩,根本不敢追击。
沈蓝有些忧虑地道:“我军连弩只有五千名,若是都发去救援赵牧将军,一旦敌军冲过来,我们就只能短兵相接了。”
邱离明站出来道:“什么铁浮屠铁兔子的,邱某不相信他们能挡得住我们的连弩。”说完他转向萧濯拱手道,“主公,末将不才,愿带五千连弩手去救援赵牧将军。”
“谁啊?”
“……在第三阵,赵牧将军认为对方没了主帅,必定军心大乱,想一战而胜,便派出四万军队分成两路夹击敌军,留三万军守营,他亲率两万军居中策应。”
“原来就是他啊,”沈月晞道,“看来很得弟弟的信任么。”
副将正了正衣领,说道:“邱将军放心,若有半点差错,小人提头来见。”
梅黛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示意她听萧濯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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