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都还在房里?
一个多月后,扬州茗香楼老黄飞鸽传信,是在扬州方家废宅里,扬州府衙役发现了躺在祖宗灵牌前的方柔已死去多日,仵作验尸死者是病逝。
璟珂立马令人查了方柔生前在京城是否有过寻医问药之事。不出半日,全京城的药铺都被问了遍,果然是如此,方柔一直隐瞒着自己的病情,大夫了一大通话,是太阴内府有顽疾,璟珂总结出的,便是子宫癌了。
她沉痛地悼哭,不能想象方柔死前承受着多巨大的疼痛,独自一人静静地死亡,不让他们任何一人知晓。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早!”费扬古自责又懊恼,一拳重重打在墙上,“京城里有名医,宫里也有太医,都可以治好她,为什么她要这么傻!我早该留住她……”
归家的长臻已经哭过一阵,声音已有些沙哑,啜泣着:“柔姨生性要强,又爱惜自己,不肯让人见到她病容憔悴的模样。我写过去的信总不见回,原来是她已经……”
长嘉竭力止住哭声,安慰地拍着姐姐的背,嗫嚅道:“柔姨最美,她无论变成什么样,都是美的。”
“我已经命人厚葬了她。这辈子我欠她许多。”璟珂拭去眼泪,叹息着离开了正厅,独自平复情绪去。
长臻正要追出去,被费扬古拦下,“让你额娘静一静。”
懊恼的璟珂,对自己又气又恨,如果当初自己留住方柔,她也不至于死得这么凄惨冷清,也不至于临终前身边没有一个陪伴的人。
璟珂原以为,尊重方柔的选择,是为她好,可是这回错了,害得方柔晚景凄凉,让长臻对自己又萌生不解。
费扬古在璟珂平复些许之后才追出来,递上手绢,抬起的手本欲轻抚她的背,聊以安慰,可始终没有落下。
“别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这是方柔的选择,她一定是不想让我们看到最后的窘迫,至死都要保持一个完美。”费扬古想不出更多好听的话来安慰璟珂。此时此刻他的心里一样痛,方柔一辈子未嫁人,穿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造成的,他无法弥补对方柔的歉疚,让方柔走得孤单。
璟珂擦着那似乎止不住的泪水,沙哑着声音,低低着:“都是我欠她的,都是我欠她的……”
费扬古轻轻拥璟珂入怀,让无助的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暂缓悲哀。
“你们……”
长臻的话音未落,费扬古同璟珂已如弹簧般互相离开对方,窘迫地看着长臻,璟珂背过身去拭干泪水,回过头来勉强挤出微笑:“臻儿,我……”
“额娘,伯父,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长臻气不打一处来,蹬脚着急道:“阿玛的忌日才刚过,你们就……”
费扬古怕她误会,上前捂住长臻的嘴,不安地瞅着四周,确认无人之后才松开长臻,冷哼一声,道:“我们要是想如何,还需等到现在?臻儿,不要再惹你额娘生气了。”
“我?呵呵,是我的错吗?”长臻嘲讽地瞥眼看向璟珂,反问的语气如刀子般一刀一刀割裂璟珂的心,“柔姨这一辈子图的什么?她为什么要给你卖命?难道,她就该得到这样的结局吗?”
璟珂渐渐收住尴尬的笑脸,阴沉下脸色,换上冷冰冰的眼神,“博尔济吉特长臻,你这语气是在和你的额娘话吗?”
“我没有你这样的额娘。”长臻不屑地别过头去,不想多看璟珂一眼,“我额娘叫富察溪蓉,是个苦命的女人,不叫爱新觉罗璟珂,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心痛的璟珂,上前扬起手,一掌就要落在长臻脸上,费扬古连忙截住璟珂的手,劝道:“你打她做什么?她是你的孩子!”
“打啊!”
费扬古为长臻话,反而激起长臻的不满情绪更加迸发,她索性上前抓起璟珂另一只手,使劲用力往自己脸上抽了几下,慌乱得璟珂忙扯回自己的手,骂道:“你疯了!”
“我是疯了!”长臻不羁的眼神,愤怒的情绪,涨红的脸,与璟珂对峙着让璟珂难堪,“如果不是你,柔姨怎么会死!你宁可整天掺和那些娘娘的鸡毛蒜皮,宁可守着你的公主之位迎合她们,也不肯多花时间关心为你卖命多年的人,你才疯了!”
“你!”
璟珂气急攻心,一个大劲一掌打开费扬古,冲上去揪起长臻“啪啪”就是两巴掌,长臻反应过来的时候,两颊已经红肿起来,她不卑不亢站在原地,任由璟珂打,还浅浅笑着,让璟珂觉得脊梁骨发凉。
费扬古一个踉跄,待站稳之后,便跑过来替长臻挨打,直叫长臻快走,可长臻偏偏不走,还嘴硬道:“我这条命是你给的,你要打死我,我也不会反抗。”
这话让璟珂止住了接下来的动作,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费扬古略有失望之色拉着傲慢倔强的长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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