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入泥潭。
最近,这处驻兵点的附近,就有一具孤身的骷髅兵,好死不死地陷在一个不大的水坑里了。陷进去也就算了,偏偏到脖颈的部位就停了下来。所以,当缺耳某一天轮到出外巡逻的时候,便惊讶地看到一片萧瑟的干草落叶之间,一个白森森的骷髅头突兀的露出地面。
不得不承认,这群长期驻扎在野外的士兵,生活极其枯燥乏味。缺耳士兵在确定情况后,第一反应不是消灭这个敌人,而是捡拾了好些小石子,然后蹲在倒霉蛋骷髅兵背后距离一丈开外的地方好整以遐地一个一个丢着玩,就像乡间常见的泥蛋射瓦罐的游戏一般。而且,这成了瓦罐的骷髅头每次被石头击中,就会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地反应,可比只能发出嘡的一声的瓦罐有趣多了。它被砸中的脑袋左右摆动,想要转过头看看到底是哪个胆大妄为的在捉弄它。有时候挣扎的幅度大了,糊满泥浆骨头手臂还能挣脱出来挥动两下。缺耳士兵百玩不厌,直到拾干净周边附近十几丈之内所有的石子,才心满意足的回哨所了。
如果仅是如此,这件事或许只会成为二、三十年后几个老兵聚在一起聊天时,一个有趣的回忆。如果这几个人能活到那个时候的话。缺耳却好死不死地把这消息告诉了男孩索里。或许是看到他缺乏生活乐趣,过于严肃的缘由罢。不出所料,索里问清楚位置后,第二天一早急匆匆地去了。没想到这一去不要紧,他的脑子竟然钻牛角尖了,回来后硬说那骨头像是他的姐姐。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骷髅头联想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的。他们一家在亡灵突袭中丧生的时候,索里才三岁,怎么可能记得清那曾让老莱姆都怀过些打算的少女的模样!
不过这在阿蔢达尼亚也算是常事。相互厮杀了数百年之后,阿蔢达尼亚人总会遇到亲戚、友人战陨却没来得及收殓加以焚化的情况。那些落在亡灵手里的尸体,多半是被重新唤醒,改造成低等级了的骷髅兵或僵尸。或者是被填充到被称为哭泣之墙的亡灵防御体系中了。当它们再次出现在战场上,已是站在对立阵营。对认出以前的同胞和亲友的人来说,那种痛苦、绝望,绝对是帝国其他省份的人无法想象的。
索里的执念,养父莱姆内心表示理解。想当初,要不是抹不去的一丝怀念,他也不会在自己的生活中挂上索里这个拖油瓶,以至迄今为止都没有结婚。不过,男孩的表达方式却让这群三、四十岁的老兵油条感到担忧。他一有机会就跑去水潭那里,对着骷髅头说话。骷髅起初还张牙舞爪的,后来竟也平静了下来,仿佛习惯了聆听男孩的碎碎细语。倒是莱姆有些担心,因此三令五申禁止养子再去。
“你又去了?”莱姆恨铁不成钢的再次责问道。
男孩垂着眼,最终拗不过,微微点了下头。承认后,他那点负疚感就迅速消失了。抬起头,有些男孩带着些许兴奋得心情对莱姆说:“你们没看到,她今天很不一样呢!身上的伤痕都消失了,骨头白的像是山里的大理石。哦,眼眶里泛着红光,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是在笑。挺奇怪的,就像……就像邻村新出嫁的小媳妇似的。”
索里的兴奋,没能带动哨所其他人的好心情。缺耳一脸严肃地问:“你确定看到它的眼睛是红的?”
“嗯。今天是阴天,没有太阳,所以我看得特别清楚。是暗里透亮的红,你记得上个月我采到的经霜的野草莓吗?就是那种颜色。”
“糟糕了。”莱姆喃喃道:“附近肯定有其他的亡灵出没。”
“数量还不少呢!”另一个士兵感慨了一句。说完,他开始给自己批甲,然后拽起手边的铁制大剑。不但他如此,包括莱姆和缺耳在内,其他的士兵也默默地做起了战斗准备。
缺耳犹豫着问莱姆。“要不要通知楼上的哨长?”
“当然要。”虽然与那些军官、贵族尿不到一个壶里,莱姆绝不敢隐瞒军情。“我亲自去说。”
索里有些莫名地看着养父踏着沉重的步伐,攀上哨所两楼与顶楼之间的木梯,消失在黝黑的楼梯口。缺耳咳嗽了一声,故作轻松地对男孩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军事机密哦!我们的敌人,亡灵族,是一些群居性的怪物。它们以精神上的联系作为纽带,就像我们人类通过语言进行交流。骷髅兵是亡灵族最底层的成员,我这样的战士,一个就能对付三、四个骷髅兵。不过它们大部分时间都是成群结队的,这样才能对我们人类造成杀伤。那么,遇上一个骷髅兵的时候,怎么知道它们聚起了多少数量呢?看眼眶就可以了。口诀就是——眼无光,孤单单;眼发红,百成纵;红发紫,莫要扛;红发黑,快些退。如果你没看错的话,那就意味着至少有几百个骷髅正在向这里靠近。”
持大剑的士兵嘀咕了一句。“要是骷髅兵就好了。最怕是骷髅弓箭手,或者更糟,骷髅投矛手。”
普通骷髅兵都是步兵,刚被制造出来的甚至没有任何武器、护甲。只有上了战场,它们才有可能用缴获到的装备武装自己。当那些作战最勇猛、战技最娴熟的个体吸引到亡灵辅祭的关注,并最终为其注入更多的能量,骷髅兵便进化为骷髅弓箭手。它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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