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光伸个指头在面前晃了晃，道：“我们无端地在此胡乱猜测，但倒底那女孩儿是不是当朝公主，也未可知。不如我们出去旁敲侧击问一问，察其言而观其色，看她怎么回答。”
子卓“唔——”了一声，道：“常言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现在他们流亡在外，无时无刻不心儿惶惶，会那么老实地吐露实情，不怕我们把他们给害了吗？”
“她可以蒙着我们说话，但我们可不要自己蒙着自己，——连个‘真’、‘假’都不知道吧！”子光坚持己见地道。
“真，或不真，又当如何？”
“不真最好！看在他们救侄孙的份上，怎样招待他们都可以。”子光认真地道：“她若真是公主，凭我俩的眼力，还可以辨识出她心迹的好歹。若是光明磊落，心怀坦荡，侃侃而谈，那么在‘鸩杀太子’这件事上，至少可以说明王后那儿是有猫腻的；反之，如果虚以委蛇，不可掩而极力掩饰之，则说明是一个‘问题公主’。我们将其送官也不为过。”
子卓见弟弟说得很是有理，点头称是，便双双面含微笑，步出堂来。
丹子偷偷地给玉柳送了一个眼色，玉柳借喝春心汤的时机，轻点了一下头。
“不好意思，冷落了几位贵客。”子卓走近前来，陪个不是地说。
“没事！寨主有事请自便，不需那么客套。”玉柳微笑着回答。
子光出到门前，善意地驱开了围观的族人。
子卓缓步来到飘飘儿面前，盯着仔细看了一回，拂着胡须，称赞道：“好俊的神马啊！据老夫耳闻，听说这种人头马会说人言，老夫总是好奇，可从来都没亲耳听过，能不能一开尊口，说个话儿来听听，让老夫开个洋荤。也不惘白活了一回。”
他不好直接问玉柳，绕到人头马那儿，想以此找到突破口。
人头马喝了几碗酒，心胸畅然，又没个什么心计，便大大咧咧开口道：“你老要真的想听我说话，不妨多摆些果儿、酒儿什么的，我陪你说个三天三夜都不下堂。我肚里的废多得很，一说一个没完！”
飘飘儿没头没脑地说了一串废话出来。
丹子和玉柳一听，忍不住都掩着口儿直笑。
呵，呵，呵——
子卓和子光听后，大为开怀，笑了个响亮。
一阵笑声过后，子卓将话锋一转，似是漫不经心地道：“不过我听说这**儿希少得很，在桑莫国难得一见。不知小姑娘你是从哪儿得到的如此神骏？”
玉柳得丹子暗示，同时也听出了子卓的弦外之音：不外乎是在摸自己的底。
便立起身来，向子卓和子光琅琅地道：“二位老伯在上，不瞒你们说，人头马在桑莫国就这一匹，为我所有。我乃当朝盟主靖王的女儿，名叫玉柳。现今王后横行于朝堂之上，志在不轨。又欲害我夺马。所以罪以‘鸩杀太子’之名，逼迫流亡天涯。现在欲去卞阁城投奔哥哥——太子贡森，但被前面大珙关所阻。不期闯到贵寨中来。给你们带来无限麻烦。如果二位老伯怕担当干系，我们立马便走；再者，现各盟国都有海捕文书传到，令捉拿我们一行，有得者，重宝封赏。如果二位老伯有意，玉柳一行甘愿束手就缚，成全你们，绝不后悔。”
说着，解下佩剑，双手奉了过去。
一番听似平淡的言语，却如历天惊雷，震得两位老人是惊恐万分。
哪里敢去接什么宝剑，立即跪下身去，道：“老夫不知公主大驾光临，诚恐惶恐！公主千万莫要多心，我等乃山野粗人，不知礼数，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公主海含。快收起宝剑吧，我等没那意思。”
玉柳连忙扶住二老，道：“折杀我了！二位老伯请起！常言说‘失势的凤凰不如鸡’，我现在只是个流亡的罪犯，不是什么公主，二位老伯千万莫要把我当‘公主’看待！”
二老见玉柳公主温良谦恭，坦坦荡荡，不觉为之大惭。忍不住老泪纵横，忙又躬身道：“不想公主小小年纪，却有如东升之阳，光彩照人。老夫佩服还来不及，怎敢生出狂妄私心？公主少息，待老夫商议个究竟。”
说完，惊惶地再次退入内室去了。
进入内室，子卓唏嘘不止，道：“弟弟啊，我俩惘活了一把年纪！时常心中还以‘隐士’自居，不想今日一见玉柳公主，才知道自己那点‘修为’功夫如泥塑的一般，休说到什么汪洋大海，就是一口唾沫也要土崩瓦解了啊！”
两兄弟深感内疚。正在这时，又传来孙子已经苏醒的好消息。
子光不由得感慨万千地道：“我俩真是妄想以萤火之光去比皓月之明！哥哥，现放着侄孙的救命恩人就在堂上，还是你高明着出个主意，助他们一臂之力吧！”
“助他们一臂之力？弟弟的意思是……”
“想办法护送他们出关。——他们不是要往卞阁城去吗？”
听此一言，子卓不由得又沉吟起来：“如此一来，我们全族将为此担上干系！”
“‘义’字当头，那有什么办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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