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子见子光拔剑欲自尽,忙一闪身,奔掠到他身旁,一把将其手腕抓住,夺下剑来。道:“老伯以大义为重,救下我们一行,义薄云天,我等感恩不尽!现在既然令郎已亡,老伯何必自责太过?”
玉柳见子光为了救自己,而不惜毒杀自己的亲生儿子,直感动得珠泪涟涟。
上前一步,搀住子光的手臂,泣道:“老伯,红尘中除了极少象你们兄弟俩这样的高洁之士而外,其余人众,哪个不想荣华富贵、封王封候呢?此乃人之常情!老伯既已失了令郎,若再自尽的话,叫我们来情何以堪呐?”
子光仍唏嘘不已地道:“公主所言不差。但常言说‘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顺其自然,不要为图富贵,妄生杀机!这犬子欲害公主而封王候,自取灭亡,死有余辜!!!”
了卓为此既伤感,又无奈。用颤抖的手指着子光道:“所谓‘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当初我们全寨之人轰轰烈烈把他送去大珙关上充军,磨炼心境,谁知反被污染,以至于顽固不化。你以大局为重,将其解脱,也就罢了。施行义举,我看就不要以‘族规’来自缚了吧!再者,如果你也一死了之,寨中不是更乱,而公主一行如何出关?”
子光见子卓如此说,便道:“哥哥教诲的是,小弟再不敢胡为了。”
“侄子临死,有什么心愿没有?”子卓补上一句道。
“犬子曾经在关外边订了一门亲事,只因那丫头未过门就早死了。犬子临死时要求与那丫头合葬,以遂心愿。”子光此时心情略有好转,回答着道。
丹子一听‘关外’,灵光一闪,但回头看了一下人头马,又觉得还差点什么,便苦苦地思想着。
这送死的事属巫姑婆的份内事,便讨寨主的示下,道:“寨主,按何等级治丧?”
子卓面色难看,本想说:“无珂败坏德行,有违初衷,一牛车足矣!”但一想到他是子光的儿子,好歹还是大珙关的一名小头目,便道:“尽量搞些排场吧!”
子光望着子卓道:“犬子入土乃些小之事,公主一行出关至关重要。他们多呆一会,便多一份险情,却不知如何是好?”
子卓此时心如一团乱麻,也想不出一个良策来。便反剪着手,低头徘徊不止。
丹子四顾而望,见堂侧墙上挂有牛头马面的道具,心里豁然开朗。便道:“敢问巫姑婆,你们这儿的送丧风俗,用不用得着这些道具?”
巫姑婆点头道:“这些都是迎生送死、跳巫仪式上必须用的。”
丹子一下子有了计划,道:“我看呀,我们还需老伯的令郎把咱们送出关去。”
“他都是已经死了的人,怎么送你们出关?”了卓、子光同时不解地道。
“我们只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便可出关了。”丹子把自己的计划说给大家听。
大家一时没别的良策,便依他的计划而行。
子光立即赶到寨外,对无珂的士兵报说“无珂因酒,中邪而亡。”
士兵们大惊,忙派出二人到寨中来察看实情。
两名士兵来到寨中,确定无珂死亡。
又被巫姑婆以“寨中有鬼,至无珂酒后中邪而亡!需驱鬼,不得外族之人冲撞的话”把士兵哄走了。
子光顺便跟着士兵,到大珙关上的守将那儿,细说了情况,并讨得了一块出关的牌儿。
一切按计划进行,全寨人都在为无珂准备着办丧事!
……
次日,三更前后,玉柳妆扮好了,出门来看丹子,只见他**着上身,身上遍涂黑色火焰纹彩,披头散发。额上绘有五只天眼,将本来的两眼反而涂得看不清楚了。面目全非,活象一个吞口菩萨。不仔细分辨,还真认不出他来。
又见他正在那儿赤着双脚,摇摆双肩,练习巫者之舞。
奇怪的动着,差点就惹玉柳笑出了声。但为人治丧,可不能随便发笑,所以忍住,不敢乱笑。
而丹子再看玉柳时,那种王室公主的形象早已荡然无存:浑身被褐泥染过,脸上用蓝腚描成了女巫的形象;披头之上,又加了一圈草筋编成的冠状帽儿,将额和脸都掩去了一半。浑身上下穿着七色金丝草衣,走起路来悉悉索索……。若不开口,很难认出她来。
丹子打趣她道:“从今而后,变成巫婆,多了一项吃膳的本领!”
二人再回过头来看人头马,只见它从头至尾,被一张毛牛皮掩了个结实,头上还顶了一副牛头面具。在那儿很不自在地摇晃不休。
玉柳见了,揶揄着它道:“飘飘儿,都说‘牛头不对马嘴’,你今儿牛头对上了马嘴,可要小心哦!”
“真是要命,谁出的馊主意?人家难受死了,你还在这儿说风凉话,小心到了关上,我‘嗷’一嗓子喊出来,把你们给出卖了!”只听飘飘儿的声音从面具后面唔呀唔地传出来。
“好啊,你把我出卖了,我大不了就是一死,而你可惨罗,从此就要在王后的胯下过日子了。”玉柳仍嘲笑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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