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内的一处偏殿中,齐明帝正与裴婧云对话。
“囚车是被北珩劫走了,对不对?”
齐明帝背对裴婧云,防止她看到自己发怒的神色,语气平静地问道。
他不相信有什么匪徒敢在半路劫走林魁。有胆量做这件事的,只有他的两个儿子。而萧濯没有理由去劫一个本来就是要送给他的人,那就只剩下萧北珩了。
在他问话的时候,裴婧云正拉起衣袖,看着自己肘部的胎记。听到齐明帝的质问,她将衣袖放下,微笑道:“陛下,这件事妾身也不是很清楚。”
齐明帝没有转身,但骤然握紧的拳头,却透露出他心中的怒气:“梓童,你这是在害他。濯儿得不到凶手,怎么会善罢甘休。”
裴婧云道:“陛下,恐怕您还不知道吧,沈月晞没死。”
齐明帝猛地转过身来,一脸震惊:“你说什么?”
裴婧云站起来,走向齐明帝:“这不过是姓萧的和她设的一个阴谋,目的就是要陷害咱们儿子,陛下难道看不出来么?”
齐明帝道:“可有证据?”
“他……既然来了,为何不来见寡人?”
萧北珩还不明白,问道:“母后,父皇说的意思是?”
到了安王府时,只见王府墙内有缕缕青烟冒起,下人仆役进进出出,正忙着往外抬烧得和黑炭一样的家具器物。
萧北珩脸色铁青,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紧紧握着腰间的燕阙剑,并没有回应。
将齐明帝送走后,裴婧云回转凤栖宫。
“珩儿,世间并无鬼神。你的梦魇实际上是那个姓萧的,只要他死了,你就可以安心入睡了,”裴婧云伸手抚摸着自己脸颊边垂下的一绺白发,“他也是娘的梦魇。”
“沈月晞既然怀了那个姓萧的骨肉,就不能活着,”裴婧云声音转为狠厉,“那个贱人的一切,都不许留在世上,娘不是和你说过么,难道还要娘再重复?”
“那是因为她说的都是真的,”苏茉喊道,“你说的都是假的!我为什么要相信假话。你骗我太多次了,我也原谅你太多次了。”
萧北珩转过身来面对着她吼道:“那她逃走了,你为什么不跟着她一起逃走呢?你既然只相信她,你去跟着她好了。”
在这上,他和母亲的想法是一致的。萧濯既然早晚会和他争抢太子之位,那就除掉他。更何况在母后的口风里,他能听出齐明帝选的继任者就是萧濯。
“我也想不通,我的儿子怎么就不如那个女人的儿子了,”裴婧云冷笑一声,“陛下,胜京那边设计这个阴谋,就是要陷害珩儿。现在已是箭在弦上,陛下英明神武,然而做事向来优柔寡断,如今可不能再迟疑了。”
“看看我的脸,”萧北珩指着自己形容憔悴的脸庞,“这么多天了,我就睡过一觉。我已经被这些事情折磨得要疯了。只有萧濯死了,母后才会安心,我才会安心。”
萧北珩正坐立不安地等在里面,见她来了,连忙起身道:“母后,父皇知道沈月晞还活着么?”
齐明帝道:“寡人真想不通,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认为呢?”
“珩儿,你的黑眼圈太重了,”裴婧云看了一眼萧北珩的双眼,“这些天来都无法好好睡吧?”
“你宁可相信沈月晞,也不相信我是不是?”萧北珩怒气冲冲,“她随便说句话你就信,我说的你就不信。”
萧北珩吃惊,进入府中找到正在现场查勘的林魁:“这是怎么回事?”
“传朕的旨意,朕七日后要在安州猎场举行秋猎,命平王安王来陪朕。”
裴婧云微微一笑道:“陛下贵为天子,掌控天下五州,自该如此。”
“知道了,”裴婧云坐下来,“我顺水推舟,说这是沈月晞和那个姓萧的共同设计的阴谋。陛下将信将疑,不过现在他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要你们都去陪他秋猎,在那时他会把事情说开。”
“杀……杀了?”
萧北珩连忙点头:“孩儿明白了。”
萧北珩勃然大怒,问道:“茉茉人呢,我不是让她看着沈月晞的吗?”
“你这个贱人,你放走了她,”萧北珩冲到床边,揪住苏茉的衣领拎起来,左右开弓连抽了两记耳光,“你就是来坏我事的,你就是帮着萧濯的!”
苏茉正伏在床上流泪,听到门被踹开,惊慌地坐起来:“北珩,你……你回来了。”
一时间屋内只有苏茉的哭泣声。
“梓童,让珩儿速把沈月晞放回去,”齐明帝临走前对她道,“沈月晞既然没事,他们两人便没有攻打对方的理由。若是非要强行起兵作乱,就算是寡人的儿子,寡人一样会出兵镇压。”
“珩儿可不敢来见陛下。陛下不是要封那个姓萧的为太子么……”
“只睡了一觉,后来得知沈月晞的消息……”
“母后要杀了萧濯和沈月晞,”萧北珩放低声音,“萧濯是裴婧云的儿子,母后恨那个女人,要抹掉所有和那个女人有关的,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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