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弟弟在雪河村，是真的吗？”
沈月晞收回正在烤火的双手，惊讶地站起来，看向帐篷门口的沈蓝。
才吃完午饭，就听到了这么一个惊人的消息。这点可是她没想到的，萧北珩居然越逃越往西了。这么看来，她们这支军队反而可能会和萧北珩遭遇。
“羌林王的信使刚带来的消息，”沈蓝走到炭盆前蹲下来伸手烤着，“羌林王和萧北珩在那里打了一仗，俘虏了上千人，正押往这里。”
“那羌林呢，又去追弟弟了？”
“对，萧北珩继续往西逃了，”沈蓝道，“听说苏茉也和他在一起的。”
沈蓝对萧北珩并无好感，但对苏茉是有感恩之心的。当初要不是苏茉放走她，她本来会死在萧北珩的手里。
“妹妹，羌林追下去的话，苏茉恐怕会有危险，”沈蓝看着炭盆里炽红的木炭，“要么死在乱军中，要么死于饥寒交迫。”
沈月晞沉默了一会儿，道：“姐姐，我也十分担心弟妹的。她不但救过你，更救过我。我好几次想让她离开弟弟，但她不肯。”
无论是沈月晞还是沈蓝，都想把苏茉救出火坑。可苏茉对萧北珩的感情很深，哪怕知道萧北珩是个残暴得深不见底的男人，她也不愿离开他。
沈蓝道：“那我们还按原来的计划，向多玛王进军？”
梅黛骑着战马站在一处高坡上看着行进的军士，寒风吹起她背后的披风，她脸上的金属面具反射着太阳光，让沈月晞觉得有些刺眼。
沈月晞正捧着饭碗扒饭，见梅黛这么紧张，连忙把嘴里饭咽下道：“梅姐姐怎么如此慌张？”
沈月晞道：“那就是说，你现在不想杀他了？”
萧濯不在这边，唯一能保护她们的人是纪云燕，而纪云燕也已经被萧北珩杀死了。
沈月晞吓了一跳，想不到萧北珩居然做出这种事来。
耿宏勒住战马道：“唉……女王在队伍最前面呢。大夫让她多休息，她也不听。”
梅黛沉吟片刻，道：“不行。”
“萧北珩已经没有军队了，”沈蓝道，“妹夫不是已经率军去攻打安州军了么，萧北珩翻不了身了。我们能不能和女王说说，先去救苏茉。”
梅黛推起面具，面色严肃地对沈月晞道：“知道了。信使和我说，萧北珩屠杀了雪河村的村民，和羌林王打了一仗，正继续往西边逃。”
两人来到梅黛跟前，沈月晞道：“梅姐姐，羌林信使带来的消息你知道了么？”
“如果我们去找弟弟，你会杀死他吗？”她问沈蓝。
梅黛这么一说，她立刻想起自己那位胆大包天的夫君了。萧濯就曾干过这种事，还不止一回。第一次是冲入敌营，想斩杀敌军大将。第二次直接生擒了多玛王，逼人家立誓。
沈月晞骑上了小白，凑巧耿宏领着一群黑骑兵经过，她连忙喊住道：“耿将军，看到我梅姐姐了没有？”
梅黛道：“既然羌林王正率军追赶萧北珩，就让他做这件事好了。我们全军尽快去和多玛王交战，多玛王有七万军队，我担心他会攻打永威。”
两人穿戴整齐，出了帐篷。沈月晞抬头看了看空中被阳光镶了一层金边的乌云，反手把厚厚的棉布罩帽戴在头上。
沈月晞倒是不意外，她料到梅黛会这么回答了。梅黛头部受到撞击，还晕乎乎的没好，就在行军队伍的最前面激励士气，摆明了是急着去找多玛王决战，把敌人赶出梅家领地。
士兵们推着一门虎蹲炮正好在帐篷前方经过，沉重的车轮深深陷入雪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黑色的炮筒上挂着一串串冰凌，宛如白色獠牙闪闪发光。
沈月晞哎哟一声，道：“对啊。”
两人骑马沿着长长的队伍奔驰，在队伍的最前面果然看到了梅黛的身影。
一门门缓慢前进的大炮旁边，是长蛇般行进的步军。队伍中如林的枪戟反射着午后的阳光，散发着森冷杀气，数十面西凉军“梅”字旗帜在寒风中哗啦啦地飘着。
只是梅黛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傻了。
梅黛一生的目标都是保护梅家的基业，只要别和西凉四郡扯上关系，无论什么事梅黛都会很痛快地答应。但现在多玛王的西戎军正在西凉境内肆虐，梅黛能答应去找苏茉吗。
“妹妹，你和沈蓝都想的太简单了，”梅黛望着行进的军队，“你们以为萧北珩没有了军队，就没有威胁了么？”
沈蓝连忙道：“羌林王正在和他交战，听说他只剩两三千人马了。我们怕苏茉出事，她对我们都有恩情。”
沈蓝看着自己左臂的义手，沉吟了片刻，道：“他杀死我的夫君，又砍掉我的左手。我曾和羌林王一样恨他。”
知道裴婧云的秘密后，她就明白了萧北珩的残忍必然是来自于他的母亲。他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在母亲错误的教诲下变成了这样子。
行军到傍晚，西凉军距离多玛王大军只有不到两日路程。
“萧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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