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中很暗,由于常年的不通风,给人一种压抑感。
琅恨天费了好大力气才擦亮手中的火折子,在幽暗的光芒下,仍旧有一部分房间隐藏在黑暗里。
这说明,密室的面积要比他想象得大。
走到墙角,他发现有一座嵌在墙壁上的灯盏,灯盏中的蜡烛早已燃尽。脚下每走几步,就能踩到一些碎石,并且地面好像并不是太平整。在琅恨天心生疑惑时,他凑近了那墙壁,才发现那上面刻着纹路。
纹路不是很复杂,然而雕刻之人的功力颇为老练,几道简单的线条,就能给人很流畅的美感。
墙壁由大块的石头砌成,首先映入他眼中的,是某个人物的衣襟,随着手中火折子慢慢向上挪,整幅雕刻的全貌,也就展现在了眼前。
那上面刻着的是一名身穿长衫的男子,正侧着身子跃在空中舞剑,虽然没有画出五官,但琅恨天能够感到他的神情很是专注,颀长的剑被他握在手中,仿佛下一刻就能够刺破石壁跳出画来。
琅恨天的心中略一思索,隐隐猜到了什么,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他迈开步子,沿着石壁向前行了几步,发现周围的墙上,都是类似的图案,只不过有些图案似乎被人毁坏了,有着一道道深深的痕迹。
雕刻一幅接着一幅,画中人的动作也都前后衔接,若是一眼从头到尾望过去,就像是正在观看一名男子刻苦修行。琅恨天呆立许久,才恍然大悟。这密室墙壁上刻着的,居然是一套剑法!
洁白的雪还在悄无声息地落着,那些留恋枝头的枯叶,终于在这白色无常鬼的催命下,松开了自己的手。琅恨天由于担心雷云莺的病情,放下了对密室的探寻。
他正沿着石阶慢慢地向回走,身下积雪没了脚踝。
忽然,一群白衣弟子从琅恨天身边跑过,朝山下而去。
“喂,这位兄弟,发生什么事了吗?”琅恨天随手拦下一名弟子,那人抬头瞧了前者一眼,便立刻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山下的镇子里,有不少人家因为这次的大雪受了损失,长老命我们前去帮忙。”
随后,那名弟子略做犹豫,想要开口询问,又似乎觉得琅恨天不会施以援手,便将话都咽回肚子里,再次迈开脚步,去追赶前方的同袍。
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琅恨天的目光也不由得投向下方的镇子。在漫天洁白中,那原本鳞次栉比的房屋,也变得影影绰绰起来。
刚要转头回小院的他忽地似想起了什么,身子一个激灵,竟不顾一切地向山下跑去。
镇子里,每一处屋顶都被白雪覆盖,凛冽的风吹得人脸生疼,如同被钝刀一点一点割着。村民们都换上了最厚的衣物,抓紧抢救晾晒在外面的粮食,一时间,大街小巷乱成一团。这场暴雪是一场大灾难,然而对于另外一群人来说,却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以乞讨为生的人们对于此次突如其来的的寒冷才真的是手足无措,那些庇护之所,早已破烂不堪,能够挡住狂风,却隔绝不了严寒。一名披头散发的男子身形消瘦,被冻得嘴唇发白,眼神呆滞地缩在一处旧天井的角落,使劲裹着破烂的衣服,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在他的眼里,整片天地只剩下无尽的白,雪落在他脏兮兮的头发上,仿佛一瞬间苍老了数十岁。乞丐的眼睛眯着,想要休息一会儿,在入睡前的最后一刻,他听见了脚步声在不远处响起,伴随着呼喊。眼皮阖上前的一刹那,有道白色的身影,与天地快要融进一起,向自己跑来。
男子解脱了。这双眼睛也终于得以瞑目,他的身体在琅恨天怀中渐渐变得冰冷僵硬下去。
周围在这一刻安静了,琅恨天怀着沉重的心情,在一处破旧的屋里找到张草席,将对方的身体裹了。
男子的身世,无人知晓,就连他的死去,也没人关心。琅恨天决定要让他入土为安。
贯通整个镇子的道路上来来往往的尽是行人,但琅恨天双手托着手中的草席,走得是那样的孤单,没有任何一双眼睛去注意他。
此时,琅恨天的心中无比慨叹,他想要替怀中的乞丐大声吼出对这个世界的质疑,然而开口时,嗓子早已经嘶哑。
漫天皆白,洋洋洒洒。
在道路的尽处,镇子的北头,几名白衣弟子正替一户人家搬运着物品,其中一人似乎干得有些累了,起身伸伸腰骨,一抬头却发现远处一个灰色的人影正踏入镇子。
齐腰的黑发和长褂,让他感到有些熟悉。短暂的思考后,一个名字划过这名弟子的脑海。他抬手指着那个身影,用略带吃惊的语气,结结巴巴道:“那是。。。是梦南浔!”
这严寒对于梦南浔来说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因为他的内心早已冰冷,然而身上的伤势过重,失血过多造成的晕眩感,令她迈出的每一步都十分艰难。
不远处,就是雷罡山了,她的心里有了希望,然而此时,她的面前突然多了几道身影。
为首的一人,是个熟悉的面孔。
“斌哥,果然没错,真的是梦南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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